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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顿在半空:“还记得。”

“当然,永生难忘。”她轻说。

他的五官氤氲在白气之中有些模糊,眼睛却格外灼亮,突然,轻声问:“为什么送我保温杯?”

覃乔马上打配合道:“我只是觉得今天是圣诞节,这个杯子是橘黄色的,冬天用会很暖和……”

两人一起埋头低笑,笑了一阵,覃乔放下汤勺,双手交叠放在桌上:“陈老板,我的保温杯239元,你请我吃6块的馄饨,我算算啊,十五年前239元的保温杯,按年利率3%复利计算,现在值……”她掏出手机滑屏到计算器真给他算起账,“372元整。可以买三十多碗馄饨了。”

陈嘉树挑了挑眉,:“那杯子我用了4745天,平均每天才四分七厘,按商业价值算,它见证过集团上市,参加过二轮融资谈判……它的价值已不可估量,不过最值钱的还是覃会计还记挂着这笔账。”

飘来白雾拂的她脸庞发热:“杯子还在?”

陈嘉树颔首,甚是认真地道:“两年前收藏于‘乔树收藏馆’,作为核心资产,每年都在重新估值。”

覃乔眨了眨微潮的眼睛,不再说话,低头,小口小口地吃着馄饨。

*

是夜。

澜川飘着小雪,湾海公园正在上演一场元旦音乐歌会。

人们打着五颜六色的伞围拢在舞台前,伸长脖子,望着舞台上的不是很知名的明星,唱一曲大家耳熟能详的《水手》。

如今的我生活就像在演戏

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戴着伪善的面具

……

乐器伴奏声震天响,歌手扯着嗓子嘶吼。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清楚的传到远处那栋三十层星级酒店的十楼1020房间。

窗子半开着,一只男性的大手扣住窗子边缘,指骨微不可见的收紧。

男人穿着酒店睡袍,领子敞开很大,雪花被风裹挟着吹到他裸露的肌肤上,而他像是不觉得冷,听了三首歌。

直到背后一道妩媚低柔女声喊:“朱奥,过来看看!”

睡袍腰带松了,朱奥边打结边走到外间。

姚蔓抬手揉着后脖颈,桌上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亮着,看到他进来,立即起身,将办公椅让给他。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这个标题怎么样?”

朱奥坐下来,盯着电脑屏幕Word文档里密密麻麻的文字。

姚蔓俯身,双臂挂在他的脖颈间,陪他一起看。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是他掏空积蓄供出来的女人!”

朱奥默读到这段,皱眉摇头,“个人情绪太重,我是旁观者,需要客观、理智同时带一点为朋友感到不值。”

“还有第二版、第三版,你往下拉。”姚蔓娇俏地笑,“你比我这媒体工作者感觉还准,”

鼠标滑倒第二版,朱奥放慢眼速,从头到尾看完,再回到其中一句,低声读道:“借着C给她铺好的路,踩着他牺牲自我垒起的台阶,事业一路高歌猛进……”

他点了几下头:“这版可以。”

姚蔓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吻,并替他扶了扶眼镜,朱奥的手抬起,握住她的手,拉过来,吻了吻她的手背。

他捏捏她软若无骨的手指,半开玩笑地说:“明天给我备一只跌打损伤的药膏。”

姚蔓扑哧笑:“挨打不会跑啊?他能追得上你?”

朱奥轻轻吐出三个字:“给他打。”

“真的假的?一个瞎子你怕什么?”

哪曾想,手腕传来一阵剧痛,痛得姚蔓花容失色。

她垂眼看着箍在自己手腕上那只暴力的手。

手背上青筋暴起。

她试图抽手,越用力挣扎越痛,平时温文尔雅的男人现在像个……疯子。

“别让我再听到那两个字。”朱奥语气警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