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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险源。”

风险源……覃乔脊柱那段没来由一阵发寒。这句话她有模模糊糊的印象,但那时杨淑华只是在饭桌上一家人聊天时候半开玩笑时说起。

“这次事件里,陈呈就是那个最大的风险源。只有让他把责任揽过去,才能快速做出“风险切割””

——风险切割

这个词上学时覃乔读过无数次,工作中她写过、举例过无数次,从未觉得如此冷酷。

“妈妈……”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身子止不住地战栗:“陈呈他是一个人,不是一笔需要切割的坏账……”

杨淑华垂了垂眼,眼里浮现一丝动容,哑着声说:“那孩子是个知恩图报的,我跟他说了说,他就明白了。”

如同被抽了引信的地雷,覃乔一下就炸了:“明白了?他明白什么了?明白要按您说的,去网上承认自己是个小偷?承认他偷了我的身份证去做了股权变更?”

“你知不知道你让他认下的是什么?那是犯罪!你在教他身败名裂!”

杨淑华,她的母亲,为了帮她去教一个年轻人怎么葬送自己的人生!

那个教她做人要善良正直的妈妈和这个正在教别人自我毁灭的杨淑华,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杨淑华倏然红了眼:“你要妈妈怎么办?难道要妈妈看着你的人生被毁掉吗?”被误解的委屈、悲伤凝成泪水团聚在她眼眶里,搁在腿上的双臂绷得发颤:“妈妈不知道你们之间什么情况,你说他是你男朋友,什么男朋友会私自给你30%股权?他会不知道这是违规操作吗?”

瘦薄的肩膀不住地颤,她仍有话说:“你是我女儿我会不清楚你的为人?股权这事你到现在还替他瞒着,乔乔!妈妈在救你,难道我错了吗?”最后一句话出口,泪水潸然而下,掠过她惨白的脸庞以及抽搐的唇角。

而覃乔却是如遭暴击,身体登时僵硬,眼睛随之热了

脑袋仿佛塞进一团棉花,闷、堵,强烈的窒息感,汹涌袭来。

她浑浑噩噩地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你这不是在救我,你是在毁掉一个年轻人的一切!他的公司、他的梦想、他的团队,你在将我推向万劫不复……‘风险切割’,这太恶毒了!”

她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自己都听不清楚。

杨淑华却噌地起身,额角青筋跳动,她脸上出现一丝残酷、悲痛的裂缝,语气陡然尖利:“恶毒?乔乔!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

这道声仿若一支利箭声刺穿混沌,扎进覃乔的身体,她摇晃了下上半身,视线迷离,如同置身幻境之中,她多希望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可指甲掐进掌心的痛楚清清明明,痛意和脚底下冒起的冷气交织着往头顶上走。

“我这一切都是为了谁?我难道是想害你吗?我所做的一切,只要你好,妈妈做什么都可以!牺牲一个外人算什么?他的前途能跟你比吗?”

话一出口,屋子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意识到气急失言,杨淑华别开眼睛,避开与女儿对视。

窗外日头黄了,稠密飞舞的雪花呈现出灰黄的颜色,打在落地窗上像筛面粉似得。

这场雪景在杨淑华身后,将她的身影衬得有几分萧索和残忍。

覃乔真的有些不认识这位母亲了关心则乱吗?

她呼出一口气,起身,甚至唇角撩起一丝笑意:“当年我选这个专业时,你和爸爸说,这是一个能守护公平、帮助弱者的职业。”

背着光,看不清杨淑华的眸色,只觉比刚才更黯了,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

“如果我今天得靠牺牲一个年轻人来自保,我已经背叛了我的信仰,这样的工作,不要也罢。”

斩钉截铁的话语一落下,杨淑华意识到什么,豁然瞠目,伸手急于想留住女儿,可指尖堪堪擦过覃乔的肩头。

小腿撞开茶几,桌角磨过地面发出“吱—”的噪音。

“乔乔”

覃乔突然停在门口,转身望她,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