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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地爬起,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打覃乔的微信电话。

她没有接听,自动挂断。

睡前答应他今晚陪他怎么不作数了?不是还说要‘报答’他吗?

酒*醒了,反悔了是吗?

陈嘉树扶着墙走到外面,拿起边柜上的盲杖,打开门走出房间。

从他们睡下到他醒来,才过了两个小时,现在是凌晨四点二十分,这是他下楼前确认的时间。

外面依然飘着细雨,暑气已散去,雨点打在他的身上,带着微微凉意。

“乔乔!”

陈嘉树走在别墅区内部道路上,拄着盲杖边走边喊,盲杖点地声、脚步声漫进周遭滴滴答答的雨声中。

陈嘉树尽量靠边走,左脚一空,踩进旁边的排水沟中,裤管被打湿,抬腿,他魂不附体地继续往前走。

眼前那团黄色光雾亮了几度,雨夜,飞驰的车轮碾过湿漉漉的马路,这种声音尤为清楚。

他已经到了马路边。

即使小雨十多分钟走下来,陈嘉树的身上也已被浇湿。

“乔乔。”

他举目四顾,高喊逐渐转成了低喃。

小腿那处的血窟窿痛感火烧火燎地疼起来。这里,睡前覃乔还帮他上过药,耐心地在伤口处贴上医用贴布。

余温还在,她却不知去向……

清醒的第一件事就是远离他,陈嘉树硬挤出一个惨然苍白的笑,转身,准备往回走。

然而,刚出腿,一道刺耳尖锐的刹车声划破寂静的夜色。

下一秒,右腿传来碾碎般的剧痛,像骨头被生生砸断。

他的身体不受控地向后仰,后背先着了地,“砰”那声闷响从胸腔里震出来,视野里仅剩的一点光感也跟着剧烈晃动,随即被无边的黑吞噬。

*

覃乔接到门卫室老夏的电话,匆匆下楼。正中午,金黄的大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天上,推开门的那一刹那,热浪来袭。

光线刺眼,温度更是不容小觑,裸露的皮肤就被晒得发痛,她抬手需挡阳光,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前方,便见一道熟悉的背影站在门卫室的挡雨棚下。

她眼皮一颤,几乎是下意识地顿住脚步。

男人穿着黑T、黑色长裤,个子很高。黑色显瘦衬得他身形单薄如同衣架子。他正在接电话,抬高的那条手臂细长、线条流畅。

周遭一切声音消弭,这道身影仿佛触发某个场景的机关,一瞬将她把她带回到那时。

“奶茶拿好。”

那是陈嘉树第n来给她送奶茶,每次他都买十几杯,够她分给部门所有人喝。

胸腔里那颗心跳突突两下,她的唇齿间轻轻溢出“嘉树”。‘陈嘉树’听见了她的轻唤,转身朝她看过来。

肤色偏黑,脸上骨骼感分明,浓眉大眼。男人眼帘微抬,在看到她时唇边渐渐地漾起一丝笑意。

是他

一些有关于昨晚酒吧里的事,放电视剧似的快进了一遍。

昨晚她被醉鬼骚扰时候,男人挺身而出帮她,因此自己手臂还受了伤。

覃乔全想起来了,正是他。

左臂手腕处贴着膏药,覃乔的目光在上面定了定,快被高温烤化的她,赶紧拔腿走过去。

缓慢浮动的空气中飘着一股很浓的药味,覃乔在他跟前站定,还未开口,男人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三寸照片递出:

“昨天你上出租后,我在地上发现的。”

这个男人昨晚不但帮她解了围,还搀着她送到酒吧外面,帮她拦了辆出租车。

三寸照中装着两个成人的缩小版全身,正是她和陈嘉树。

照片中陈嘉树眼帘低垂与抬眼的她不偏不倚地对视,金色光束斜切过他们的脸,描摹出明暗交替,两人唇畔勾起的浅笑会发光。

背景是一片粉红的梅林,整张构图特别完美,她最喜欢这张照片,一直收藏于皮夹的夹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