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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哽。

出狱后的第三个月他到英国,按照结婚证上记下的地址找到了覃乔现所住的地方。

他站在栅栏外,遥望别墅门前,正撞见那幅看着温馨实则刺眼的场景。

覃乔和那个白人男人坐在遮阳伞下,两人之间有一辆婴儿车,婴儿车横停着比一般的车子要大,他在姑姑家见过,这种是双胞胎婴儿车。

三月之前杨淑华还告诉他,正因为他伤害了乔乔,乔乔才会心灰意冷地爱上那个英国籍摄影师,他们结婚时乔乔已有两个月身孕,虽然孩子早产但很健康,现在已经两个多月。

“我到英国的第二个月,出采访任务时遇到极端分子报复社会,当时场面非常混乱,我在逃跑时被人撞倒,刚爬起来,前面那栋楼被提前预埋的炸弹引爆,我受了轻伤,那时他们快三个月了,之后我在床上躺了五个月零三天,他们很坚强,虽然早产,但好在都健康。”

与他的情绪上的激动相比较,覃乔的语气平缓咬字清楚,仿佛正在播报一条新闻。

每个字眼都像锥子往他胸膛一下一下刺,留下一个个血洞,锥心刺骨的痛,哽在喉头,呻吟都发不出。

“对不是——”他晃了下身,闭了闭眼睛,除了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受苦了……”

覃乔一贯的明事理,宽容地说:“这不怪你,真的。嘉树我是理解你的,二十多年的生命羁绊,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做。”

陈嘉树漆黑的瞳眸闪过一抹亮,欲开口感谢她总是包容自己并要向她承诺以后再也不会犯。

她先一步说:“你知道我一直怨你什么吗?不是替爽哥顶罪,不是离婚分财产,甚至不是你缺席我最难熬的日子……是你剥夺了我与你共患难的资格;你擅自判定我承受不起真相,认定我会退缩会崩溃,你……太自私了。”

陈嘉树坐在床边,却恍若坐在悬崖峭壁边,冷冽的风割着脸,他摇摇欲坠,底下是万丈深渊,双脚用力撑住地面,脊背紧紧绷住,生怕泄力,他会坠落会万劫不复。

六年前他不与覃乔沟通独断专行,四年前对杨淑华的话深信不疑,后来更凭着自认为的‘眼见为实’,是他自己亲手摧毁了和覃乔之间的情分。

乔乔说得一字没错。

他含泪承认,气息紊乱如麻:“我以爱的名义替你做决定,根本上是自私……我害怕你看到我狼狈的样子,怕你觉得我没用,怕哪天我一无所有,你承受不住会离去……我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给你……还自以为是在保护你……”

然而,这一长段自我剖白,带来的清空感没持续多久,在电话那头浅缓、冷淡的回应里坠入谷底。

空气直接凝固成胶。

久已,听筒里传出覃乔低柔却疏离的声音:“还记得那年我说,我再也不会来找你,可后来在灾区,你来找我了,你扒开碎石泥土,扒的满手是血,把我从车里挖出来。在医院里我说‘下次你再做‘英雄’我不会再原谅你。”

“乔乔——”

“嘉树,你听我说完。”她温声截断他的话,“两个孩子,我们一人一个,不是说老死不相往来,孩子们可以常常见面,我们是他们的父母这点永远不会变。我们两个的话,别再见了——”

又一次听到“别再见了”,陈嘉树骇然睁大双眼,只因心如死灰的沉静比那天在车里愤怒的倔强更可怕。

屈起的五指掐进床面,指腹压得发青,他卑微地求道:“乔乔,别这样,我会改的,将来……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再离开你,你再相信我一次,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乔乔……”

“嘉树!”

覃乔陡然抬高嗓音,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且让他清清楚楚地听见:

“我始终没办法不怨你,分开是最好的结果,请你——尊重一次我的选择。”

尊重、选择。

她的选择就是离开。

怎么可以?他一百个、一万个不愿意,这些年他无数次幻想她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