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30(22 / 32)

往后退了退,身后的小军连忙搀住他:“陈董,旁边有椅子。”

他摇了摇头。杨淑华最后说的那些话,在他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又痛又震。他想和覃乔确认,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再等等吧。

窗外天色逐渐黑透,急诊病房楼层低,浅黄色的路灯打在窗玻璃上。

走廊尽头一个粉色身影闪过,田佳悦转进电梯间,陈嘉树站着等了多久,她就等了多久。

有时候她真的很为哥哥感到不值,嫂嫂是很好没错,可是他们从来只有怪他,没有设身处地的为他想想。

哥哥坐牢那年,她还在念大二,回来父亲告诉她,哥哥因为商业受贿自首了,她的第一反应不可能,哥哥这么正直的一个人,怎么会做这种事,父亲又说商场本来就有很多身不由己。

“嘉树还离婚了。”父亲放下保温杯,惆怅道。

为这事她磨了朱奥好久,他才压着声透露一二:“嘉树是为爽哥顶罪,他呢,说好听的叫责任心太重,不好听叫对自己太狠,为了不拖累覃乔,自首前直接把婚离了,他的心里比谁都难受,这个事你千万别当着他面说,当时覃乔也走得决绝,之后也一次都没来找过你哥。”

心里比谁都难受,所以才会在离婚第二年,把抑郁药物当成感冒药吃了半瓶。

那是暑假,田佳悦心血来潮去找哥哥,还是大白天,她有门锁密码,进去之后,在楼下就闻到了一股酒气,她跑上楼,一推开房门,浓烈刺鼻的酒气呛的她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窗帘紧闭屋内晕暗,地上躺着几只空酒瓶,红色酒液从瓶口滴落,一滴,二滴

男人背靠沙发,眼皮微阖,颓废地坐在地上,,双腿交叠,苍白的脸上浮着不自然的潮红,她跑过去跪在地上,抓着他的肩膀摇晃的同时试图唤醒他,可是他的身子反而向下滑。

她一手环住哥哥的脖子,一手颤抖着掏出手机拨打120。

接线员在那边冷静地说:“救护车马上派出,女士稍安勿躁。”

风掀起东面那扇窗子的窗帘,时而扬,时而落,白光泄露进来,那只药瓶在光影中时隐时现。

手机从她手里掉落。

……

护士将输液针拔出她手背时,杨淑华就醒了。她记得自己过马路时头晕目眩站不住,扶不到任何东西,直直地栽倒了。

覃乔告诉她是低血糖。

不难怪了,因为要抽血,她从昨晚到现在一口都没吃。

“我什么东西都没带,现在回医院吗?”覃乔这一天被母亲吓了两次,先是病情,然后被告知被车撞,到这会儿那颗心脏才有回落。

淡蓝色的装修风格,装修简约却处处透出精致,米白素色皮质沙发、玻璃茶几上青花瓷花瓶里的插花。

“我不是在医院?”杨淑华垂眸,淡蓝色被子,上面印有医院名称[东昕私立医院]。

“陈嘉树路上遇到你晕倒把你送来的。”覃乔说这话时还往门口那堵墙看了眼,仿佛穿透墙面就能看到他。

她知道他还在。

“嘉树”杨淑华低低地念。

“是啊,他在外面,你要感谢他吗?”覃乔问她。

杨淑华自己摁着棉球,注视护士离开的背影,她的视线也就此停格在门口。

门口人来人往。

隔了半晌,杨淑华想坐起来,覃乔立即伸手来扶,等到杨淑华坐稳,她才收回双手。

“请他进来吧,该感谢他。”杨淑华淡淡地说。

走廊上,即使人声嚷嚷,杨淑华那句话仍清楚传进陈嘉树耳朵里,他扶着墙朝前走,刚好与出来的覃乔遇上。

覃乔疑惑:“你盲杖呢?”

“落在路上了,家里还有。”陈嘉树笑了笑。

覃乔攥住他的手臂:“我妈妈想感谢你。”

听着两人的对话,杨淑华左手撑下床面,让自己坐的更端庄,嘴角牵出得体温婉的笑容,看着进门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