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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本,翻到最后几页。医生的手写字迹潦草难辨,最后一行却异常清晰[瞳孔反射正常,但不排除未来继续恶化的可能]

他眼底有问题十多年了。是从高二那年他和父母一起出车祸后就留下了这个病,夜盲正是这个原因,但很多年都没有发展,后来反而出现了青光眼,医生都无法判断是不是和它有关系,这个病他并没有隐瞒他们,他不懂杨淑华是何用意。

“去年吧,我和乔乔在国外,隔壁邻居车行老板,得了“青光眼”我是眼看着他从好好一个人,到走路都要人来搀扶。国外的医疗算是顶尖的吧,这没能把他的病治好。”

杨淑华说话总是柔声细语,待人也是特别的温柔有耐心,婚前婚后皆是如此。

他一直感激这位母亲,来澜川帮他们的那两年,她每次都说“你们年轻人只管工作,家里的事情都交给我”。

后来他眼睛做网脱手术,杨淑华不辞辛劳,医院家里来回奔波,一日三顿准时送到医院,连筷子都递到他手里,更甚至有次他失手撞出碗里的汤,杨淑华用一种哄孩子似得语调说“没关系,妈来喂你。”

失神须臾,他喉结艰涩地滚了滚,可想到杨淑华举的那个例子的可能性,他没了底气:“妈您是想说,我也可能失明会成为乔乔的拖累”

鼻尖涌上的酸涩冲到他眼眶发热,迫得他仓皇低头。

他是在父母冷战、争吵中长大的,从未体会过和睦家庭的温馨。直到五年前覃乔带他见她的父母。

他们家庭恰恰相反,常常伴着欢声笑语,即使那时候覃乔的父亲已经病重,一家人总是有商有量,他从未见过争吵、红眼。

日久天长的相处中,他渐渐习惯、依赖这位母亲,而今她话里话外都是想斩断这几年的情谊。

杨淑华吁出一口气,右腿叠在左腿上,她的身材一向很好,好几次带他们出去逛街、逛景区,遇到熟人在见到孩子都这么大时,那些人都会夸她年轻。

“妈妈跟你说实话吧,你想和乔乔复婚,我不同意。”

这句话让当时的他,一口气堵在喉咙口,憋得眼眶疼、嘴唇克制不住地打颤。

“离婚时你一个人就做了主意,我当时和乔乔都挺难接受的,那天你们去办离婚登记,我是不是把你单独拉到厨房,问你真的考虑好了吗?你当时就对我说‘考虑好了,妈,对不起’既然话到这份上了,我也不能拦着你,办完离婚证,你两天没回家,我和乔乔收拾收拾出去租了房子。”

“我前阵子翻了本书,书上写:世间万物,去而不返。还记得你们结婚时候我送了你们一对瓷娃娃,收拾行李搬走那天,乔乔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现在想来碎了,就彻底修补不回来了。”

说到这里,杨淑华红了眼圈,泪盈盈的样子。让他更觉得自己当初做的不是人事。苦涩在喉咙里翻滚,他压下到喉咙口的哽咽:“妈,我会弥补的,我承诺将来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有乔乔的一份。”

任何承诺都显得单薄,唯有‘物质’,他不会别的,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

“我知道您的担心,我保证会严格遵照医嘱,医生说过只要听他的话,并非一定会失明,我我——”

视线模糊成一片,话语倏然卡壳。

“人生不生病这个事,将来谁也保证不了这些话我本不该说,可我实在看不了乔乔的付出,换来的是你的冷脸相向。结婚前我们只知道你的眼睛受过伤,有夜盲症,并不知道你左眼已经看不见了,这些都不说它了……”

杨淑华对他失望至极,泪眼中闪过一抹冷光,语气硬了几分:“你摸着心问问自己,乔乔对你怎么样?有时候你工作到很晚,她睡一半跑出去接你回来;你有次重感冒她守了你一夜,第二天她自己被传染,还不让我告诉你,因为你要去出差;手机里备忘录里写着‘复诊’就怕自己忘了提醒你”

他不知不觉地握紧双拳,指尖掐入掌心,奇怪的是,手掌丁点儿不觉得痛,反而是心脏像是承接了那些痛。

这些……这些……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