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发出一声异响,好像有一团黑影闪过,半人高的草木之间发出唰唰声。
她正疑惑着,不远处就迎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铿锵有力,节奏极快,好像有些焦急。
姜水芙转身查看,却没想到迎面而来的是沈极昭。
沈极昭身后跟了一大批统一着装的侍卫。
姜水芙见这幅场面心里的警戒线瞬间提高,她立马关切地询问道:
“夫君,出什……”
“孤是不是说过倚楼园不准任何人出入,周边也不要有太多人走动,你为何又不听话!你一个人还不够,带着这些人做甚!”
沈极昭的语气不似以往的淡漠,夹杂着点点颤抖,冷肃严厉,是罕见的怒意。
姜水芙原本含羞带怯的绯粉面色瞬间褪去,血色全无、苍白至极。
“我,我的镯子掉了,是你送我的……”
及笄礼。
这三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被沈极昭吼着打断。
“一个镯子罢了,丢就丢了,不过玩意儿而已,你去寻什么?”
沈极昭面色铁青,东宫难道还缺她一个镯子?她分明就是不上心,他当时说了那么多遍她却只顾着傻笑,他当真不喜她。
“从前,你叽叽喳喳追着孤身后跑,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曾出言拦阻,后来,你求父皇说要嫁给孤,孤允了,孤也说过,你既然嫁给了孤,这东宫会有你的一席之地,你不需要费心思,你永远是孤的太子妃。”
沈极昭的话语很直白,他承认了她的身份,给了她承诺,他不会扔下她。
她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
“妾从来没有怀疑太子,妾知道太子是说一不二的人,说到做到,妾以后不会了,只是……”
她鼓足勇气才继续道:“那镯子不是玩意儿,妾很珍惜。”
她想,他也不希望她不重视他们的信物吧,可他并不在乎:
“你珍惜的东西在孤看来与破铜废铁无异!”
这句话打击到了姜水芙,怎么会是破铜废铁?怎么会是玩意儿?
她一直把它看作是他们的定情之物。
她贴身佩戴了整整五年。
“从前你不守规矩,肆意而为也就罢了,孤能既往不咎,如今嫁到东宫,你不仅不约束自己反而还越发放肆,几次三番违背孤的话,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你,简直枉费心思!”
姜水芙苦笑,原来他没有拒绝她接手庆功宴还意外地推荐她是因为他的计划需要她。
不是因为他信任她。
她眼眶里控制不住地湿意弥漫,她下意识地想将它们收回去,她成功了很多次。
但这次怎么都不管用。
一大颗泪珠灼烧了眼眶,晶莹地滴了下来。
极为凄美,惹人心疼。
沈极昭看见了,怒意更甚了。
姜水芙察觉到了他的怒火,连忙抬手擦拭了面上的泪痕。
她知道,他不喜欢她哭。
这时,锦青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脸上的汗珠不敢掉落,支支吾吾地说:
“太子,人本来快闯进去了,可突然……我们即将收网之时他一个飞身又……,又跑了。”
沈极昭脖颈青筋跳动,面色如数九寒。
锦青不敢再说下去了,“还……还卷走了证物!”
姜水芙闻言没了伤心的时间,立即紧紧地盯着沈极昭,希望从他的表情中看出无甚大事这几个字,可只等来了一声喟叹:
“罢了。”
这犹如给她判了死刑,她脚步不自觉后退,身子发麻,这一局,因为她,他输了。
她脑海中响起沈极昭对她的一系列嘱咐。
沈极昭表面特意将依楼园的人手调走大半,目的就是为了请君入瓮,而她的意外出现打破了他的计划,惊了要抓捕的人,破坏了他的大事。
沈极昭对大事又一向是极为上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