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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桥角,坠在水面之上,随着水流的波动而轻微摇晃,泛起圈圈涟漪。

花灯内的烛火静静地燃烧,不争不抢,越燃越亮。

照得清澈的水面透亮,上面倒映出了半月形的桥洞,倒映出了桥上满满的花灯。

霎那间,一眼望去,花团锦簇、一半明亮一半清莹的圆月简直美不胜收、纯洁如玉。

璧月桥名不虚传。

她提起裙摆一步步走近,桥上的花灯就这样清清楚楚地落入她的眼眸。

各种各样的花灯,有鲤鱼花灯狮子花灯,有红润甜香的石榴花灯,有狡黠妩媚的小狐狸花灯,还有可可爱爱的小兔子花灯……

就是这小兔子,有点眼熟。

牙长得不好,甚至有些怪异。

姜水芙拿起兔子花灯正准备仔细观察,可突然间,她就瞪大了双眼。

花灯的烛火凑近闪烁着,兔子的牙齿紧紧咬着,嘴里被塞着一团东西。

这团东西刚好把兔子的牙卡断了,她迅速把团纸拿出来。

又是同样的质地。

这张,画的也是她吗?

她手上一番动作,铺平了画纸。

几乎是铺平画纸的瞬间,她就惊呆了。

眼中流转着不可思议,流转着跳跃的碎光,流转着久远的回忆。

那回忆,都落了灰了,都蒙了尘了,都上了锁了,都抹了去了。

但因为太过特殊,抹不干净。

晚风一吹,烛火一闪,过去的记忆就又卷土重来。

她不需要闭眼凝神,眼里的烛火就越来越闪。

闪到龙凤花烛轻而易举地乍现,闪到龙凤花烛燃得热烈。

画上的人一身红衣,红衣宽大又拖尾,裙摆长长的圆圆的,遮住她的一双局促又兴奋的脚。

腰身被一层又一层庄严的束缚住,将她原本就小小丰盈的腰身裹得胖了三圈,她只能努力地吸着气,尽力平复着呼吸,保持着庄重,保持着规矩,同时又殷勤地用余光扫着外面,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她就立即端坐,双手不住地搅动,欣喜雀跃。

从腰身往上看,是嵌着火红宝石的凤冠霞帔,又重又累,可她却依旧直挺着脖颈。

盖头完完全全把画中人的脸遮了个遍,把女子的神情眸光遮了个遍。

可即使如此,旁观者还是能够看得出女子的喜悦,看得出女子羞涩又勾起的嘴角,看得出女子期待又紧张的眼眸。

这是大婚时的她!

是新妇的她!

是嫁给沈极昭的她!

是她年少情窦初开时,满心欢喜嫁给一见钟情的心上男子的她!

这一幕,只有沈极昭见过。

原来,他还记得。

原来在无人知晓之处,她竟然成了他笔下的主角。

他笔下的她,千姿百态。

而她方才捡起的最后那张画纸,是画的的眉,歪七扭八的眉、整齐利落的眉、堪堪能见人的眉,柔美灵动的眉……

还有各种眉形,柳叶眉远山眉……似乎是在掂量出一种最合适的眉。

所以,她给他描的眉,是他一遍遍练手而画的。

所以,不是天赋异禀,而是熟能生巧。

手上的纸张越来越重,越来越沉。

姜水芙回到了江府,这个七夕,她一个人也过得很好,看了花灯。

她曾经说过,七夕的愿望就是能看各种各样漂亮的花灯,如今,竟也实现了。

次日,吵醒她的不是研制解药的压力,而是人声鼎沸的声讨。

又怎么了?

沈极昭又多了什么罪名?

怎么都吵到有官员镇压的江府门

外了。

她穿起衣裳跑了出去。

一出去,周围的人就立即围了上来,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注视着她,叽叽喳喳指指点点道:

“昨日那画像你们都看到了吧?一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