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脱离的“物”的范畴,也不像药,更像是从母体剥离出的胎盘。
人们并不像后世那样,从学生时代就接受生理学教育,看过怀孕的剖面图,并不清楚那是什么,只觉得有些诡异。
但无论太岁变成什么样子,它都是人们仅有的生机。眼看着能用血肉滋养太岁,他们怎么会坐视那两个道士逃跑?
身体虚弱的祝长生,年迈体弱的老道士,很快就被重新抓回来,关在了道观。
他们也失去了求生欲,只想把太岁养好些,将平时照顾太岁的细节,事无巨细告诉那些人。
即使人们找来最清澈的山泉,浸泡出的泉水仍然寡淡,不像以往那样拥有治病的良效。
他们并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隐隐又心生懊悔,早知道就不该杀那个小道士,长久养着才是正道。
他们不懂,作为局外人的姜予安却明白。
因为太岁已经成形了,有了自己的意识,它正处于发育期,极度缺乏灵气,自己尚且不足,分不出余力来救其他人。
其实,并不是泡了太岁的水能救人的命,而是那些老道从山里采来的药材救了他们,灵水加强药效,才治好了疫症。
如果仅仅饮用灵水,并不能根治瘟疫,只能短时间提升精力,让人有种身体恢复的错觉。要想活下去,就要一直依靠太岁。
很快,这些人发现了这一点,灵药虽然长好了,但失去了效果,他们又去逼问祝长生。
“太岁死了。”祝长生眼瞳幽深,阴沉沉的,让人发怵。他偶尔看着太岁里隐约浮动的胎儿,有时觉得这是他病弱聪慧的小弟子,刚捡来时也这样小小一个;有时觉得这是一个怪物,是吸干小弟子血肉的妖胎,想把它丢进火堆里,或者用利器刺穿,看看能否流出鲜血,将血肉还给小太岁。
“太岁这不是好端端的吗?怎么会死!”
“你们快想想办法!想不起来一起死!”
他们已经为杀了小道士而懊悔,没有再动祝长生,祈盼他能让太岁重生神效,但徒劳无功。
祝长生病得愈发重了,老道士死气沉沉的,那些人没将他拘起来,只关着祝长生,老道士会自己回来。
老道每天都去山里采药,试图治好这个弟子,但徒劳无功,所有人都在等死。情愿或者不情愿,平静或者疯狂,都无法改变渐渐逼近的死亡,没有人能逃离这场死局。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从太岁身上割下一块肉,顿时,散发出一股奇香,草木香气溢散,无比诱人。
人们扑上去,开始疯抢,从太岁身上割下胎衣,割下胎儿的手掌,然后塞进嘴里……哪怕是薄薄一块肉片,也有好几人为此丧命。
祝长生即使对太岁感情很复杂,忌惮又仇视,见他们要分食太岁,第一反应仍然是保护。
他冲过去,很快被人砍翻,倒在血泊里,眼睛始终看着太岁的方向:“太岁……”
也许是临死前产生了幻觉,他看看地上的血也被太岁吃进去,被人分食的太岁又重新长了出来。
这次,太岁从一团白肉长成一个婴孩,与他的小弟子五官一样,更粉润可爱些,一脸担忧地向他爬来。
满地都是残肢断骸,一地鲜血,如同炼狱一样的景象,祝长生却看见他最放心不下的小弟子活了过来,是个粉白可爱的婴儿,手忙脚乱在地上爬行。
现在,他已然确信,这是死前的幻想,真正看到小太岁清澈乌黑的眼瞳时,还是笑了一下。
太荒诞了。
甚至有些好笑。
“呜……”
与祝长生眉眼间带着讽意的笑不同,小太岁看着师父血尽而亡,急得哭了出来。
受限于婴儿身体,他无法说话。
甚至,祝长生流出的血都汇入了他的身体。
小太岁不想让师父死去,着急的拍着师父的脸,想了想,扯下一截手臂塞到师父嘴里。
祝长生倒地垂死,忽然惊得坐起,又倒下去,这一次,没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