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掉了。
梅素十分痛苦,可她不敢跟领导、同事和父母求证,她这样的性格,注定不敢有任何反抗。
可是一年前,她再次跟父母要钱的时候,父母不愿意了,因为母亲被查出来肝脏有肿瘤,父母要把每个月支持她的钱回收当诊疗费,并且再次辱骂梅素废物,花了那么多钱一点效果都没有,肯定是梅素有问题。
从小到大梅素就是废物,他们白花了几十万给梅素,早知道她这么没用,还不如把那些钱给自己用呢。
母亲住院后,父母二人对梅素的辱骂殴打就没有停过了,她甚至想到了死,公司里的霸凌和父母的虐待拉扯着她的精神。
或许是被逼到极限了,梅素终于将公司里那些话说了出来,质问父母为什么要这样,如果不是他们自以为是买了职位,她完全可以如他们期望的那样升职、获得正常的上升通道。
然而自信了一辈子的父母是不会相信,他们只觉得梅素一个废物自己不行还找借口,甚至在殴打过程中扯掉了梅素的一块头发。
那次冲突之后,父母先一步把梅素拉黑了,他们觉得,梅素根本没有独自生活的能力,只要她知道痛了,就一定会回来跪着认错。
没有钱,梅素才真正开始学着长大,从前的年龄和精神都停止在幼儿时期,生存问题逼着她不得不开始面对世界,然后她终于知道她整个人生,都是错的,从一开始就错了。
人其实不会变,幼儿时期三观定型之后就不会,梅素也没有变,她只是想活着,一个被压迫到这种地步都没有自杀的孩子,活着,在她心中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她开始为了活着,做一切不得已的妥协。
比如不再打扫公司的杂物,她要省下时间去送外卖,或者当家政,公司里的送礼停止了,她没有钱,每个月一千八的基础工资,只够她付自己的房租。
后来她把房子换了,换成城中村几百块的破出租屋,每天乘坐公交车上班,还更便宜点。
但这样的转变并不能让她的生活好
一点,她攒下一些钱,公司的霸凌却更严重,父母拉黑了她,却让亲戚不停地来辱骂她,好像她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有些事情,她承担了,后来不再承担,别人就会觉得她有罪,公司的霸凌因此而来,到今年,梅素彻底坚持不住了,也可能是存到了一点钱心中有底气,于是毅然辞职。
辞职的时候领导还威胁她说,她的职位是父母二十万买来的,如果辞职,那二十万可是不退的。
梅素没有犹豫,决定离开,父母终于联系她,还是谩骂威胁,说她不干了,就把二十万还回去。
这次,轮到梅素拉黑他们了,相关的内容一并删除,她觉得自己人生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肆意地呼吸、奔跑,想做什么做什么,她烫了头发、买了新裙子。
然后,决定来一次重生旅行。
梅素短暂的一生,就此结束。
裁判说:“你现在相当于是临时拉来的演员,等会儿进了村,你注意点,记得带上忧郁、劫后余生、一点点愉快、对未知生活的期待与兴奋,不要死人脸,也不要恋爱脑。”
巫望望从后视镜里看到了自己那张永远平静和带着点似笑非笑的脸,有时候这张脸上还会浮现属于鬼神的怜悯,一两个普通表情还能做,裁判说得太复杂了。
于是裁判与巫望望的死人脸在后视镜中对上了视线。
“……也行吧,好歹像个死人,我刚才跟你说了一堆,还有什么要问的?”裁判有些嫌弃地错开了视线。
“有两个地方很奇怪,”巫望望陷入沉思,“梅素没有朋友,那怎么跟朋友喝酒聚会旅行?她已经将自己的家庭抛在了脑后,为什么副本的最后通关标准,却是回家?”
远处已经可以看见带着灯光的村落,在雨中仿若一处安全岛,让疲惫的旅人愈发疲惫,想在暖融融的灯光下入眠。
裁判将车子开进了村子,他点上了烟:“你一定是个内核很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