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想戴,那也应该是你摘。”
竺熄被他气得原地转了一圈,忍无可忍道:“那皮是你自己不愿意披的!”
韩宁垂下眼,略微勾了一下嘴角,他本是一笑,便先从眼睛开始笑起来的人,可现下只有嘴边勾着,笑意不冷不淡的,“爷,我披上那具皮还会是我么?”
竺熄一怔,眉头皱得更紧了,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宁伸手轻轻弹了一下竺熄手腕上戴着的跟他一对的同心铃,“爷到底是想从那皮毛之下看到谁呢?花娘傻,我可不傻。”
他说着抬眼看向竺熄,那双眼睛不笑的时候,竟是锐利万分的。
竺熄被他这话刺到,身子一僵就将手松开了。
韩宁耸了耸肩,“爷自己都没有想明白的问题,就不要再问我了吧。”
而后他转身冲甘衡笑道:“等你许久了,我们进去聊。”
甘衡挑眉到觉得这韩宁是个人物。
那天甘衡同韩宁聊了一个下午,才隐隐把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给盘清楚。
用甘衡自己的思维逻辑来理解就是:
大牛当年和好兄弟二林一起发家致富,打下家业,但大牛英年早逝,就留下了孤儿寡母,这孤儿寡母也是有点说法的,孤儿其实是大牛原配的儿子,这寡母是大牛发家之后另外娶的美娇妻。有传说是美娇妻害死了原配,当然传说有待商榷,毕竟坊间最喜欢编这种戏码。
美娇妻当年怀过一胎,只可惜生下来就是个死胎,这么多年过去了,直到大牛入土为安,也才这么一个儿子,就是孤儿。
大牛一死,周围的人全围过来,那么大的家业,都试图分一杯羹。
尚还年幼的孤儿,深楼闺阁里的寡母,如何能招架得住,理所当然的,他们就投靠了二林。
二林原本只有威望,可这两人无奈之下的选择,却是给二林借了势,一下子就给他地位抬上去了,有二林坐镇,内内外外扑腾的人确实少了很多,但权势的过于集中,也出现了不可避免的问题——权利垄断。
甘衡想着想着“啧啧”了两声,难怪,从古至今的帝王都深谙制衡之术,这可算得上是必修课了。
大牛是先皇。那二林是当今内阁首辅,秦善林,现任史部尚书,主管官员提拔,现如今整个祁朝真正的掌权者。
孤儿是当今圣上,寡母便是当今温太后。
一直在送甘衡进宫的轿子里,韩宁都还在同他叮嘱。
“我只交代你两件事,朝堂之上都是秦首辅的人,皇宫城内都是温太后的人。”
甘衡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韩宁伸手指他,笑意盈盈道:“而你,我的甘兄,你是圣上的人,所以你谁都不要信,谁的话也都不要听。”
甘衡伸手就去掀轿帘,作势要下车。
韩宁吓了一跳,连忙道:“诶诶,甘兄,这皇宫城还没到呢。”
甘衡转过身来冲着他一笑,笑得很苦的样子,“我知道,我就是想跳下去一了百了。”
韩宁也笑,“甘兄你真逗。”
甘衡欲哭无泪,他不是开玩笑,他是真地想跳下去算了,这老头确定不是在坑他么?
…………
奉先城,秦府。
花娘抱着琵琶跟在一身材妙曼的女子身后,那女子脸上蒙着面纱,行动间衣服上的佩饰叮当响。
正是甘衡在徐镇三大碗遇到的过银环。
银环边给他带路边细细叮嘱他,“今儿跟往日不同,一会席上会来很多人,你只管弹你的曲。”
花娘点点头,垂下眼看着自己手里的琵琶。
秦善林不常去来春楼,但是他会点花娘上门唱曲,旁的什么曲子都不听,就听一首,那首晏曲《归》。
这首曲子是当年竺熄教会他的,教他的时候,这狐狸就只说了一句话,他说:“花娘,你好好学着,这曲子可保你一世富贵。”
当时花娘还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