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21 / 28)

漫不经心转身,目光飘忽悬在敞开着大门的屋内一角。

实则想着,庭院里亭亭的玉兰树,树干上正晃着双腿哼歌的人影,手臂枕在后脑勺从枝桠探出的开得正盛的粉红玉兰花斜斜倾下,极艳的花瓣尖温顺的蹭到人瓷白的后颈。

突然,花蕊颤动,人影像是觉察到他的视线,身形一动要偏身望来。

“老师”清朗的少年音拉回他的思绪。

冯裕之垂下眸,脚步未停继续道:“明日后,你就该休沐了吧。”

季李不解,但老实回道:“是。”

冯裕之没再开口,一直到坐到木凳上,泛凉的指节在暖和的屋内缓慢回温,他漫不经心的握上烫灼的瓷杯,舌根上的烙印似流淌的蜜液润得他弯了弯眸,笑望向正惴惴不安的少年。

像是在询问,“那明晚去试试后院的温泉池吧。”

“温泉吗?”季李有些意外,咽下下意识就要说出口的拒绝,暗自攥紧了手指头好奇发问:“没想到,府上竟然也有。”

“不在这里。”冯裕之唇肉沁在苦涩的药饮里,过高的温度瞬间将嘴唇染上稠浓的血色,漫腾热气舔舐着雪白的眸,广袤雪地里正在蓄力的一场风暴。

季李找不到什么合适的理由去拒绝,勉强笑了笑转移话题道:“是。老师,今日学生去了户部。”

他停顿一刻,打量着冯裕之的神情,自顾自的品着红彤彤的水,也不知道是什么茶,他移开目光继续道:“金侍郎给了学生一个木盒,让学生转交给老师,我这便让人取来。”

“不用。”冯裕之摇头,抬眸淡淡望来浅白的眼瞳亮盈盈的,像是要刺破人的灵魂,季李不自在的吞了口唾沫,但他好像只是在确认说话的人,轻飘飘移开目光,“你且收着吧。”

冯裕之像是要扯家常,指尖轻点在杯沿随意拨弄着,抬眸道:“如若文意又来消息声称筹款,你会怎么做?”

“这、恐怕师兄应该不会吧。”季李舔了舔嘴唇,避开他探究的目光打了个哈哈,“再说,肯定要听老师您……”

“听什么?”冯裕之直截了当开口:“昨日的王七走时,带走了个木盒。”

“学生知错!”季李一听赶忙站起身,拱手行礼。

冯裕之挥了挥手止住了他的动作,用眼神示意他坐回凳子上,脸上带着些笑意,端起瓷杯贴到唇边吹了个口气无奈道:“既然如此,金侍郎给的木盒你便收好,如若再来消息你还是谨慎处理吧。”

“学生明白。”季李见人将事揭过,赶忙应下但心里还是惴惴不安的,他有些不明白冯裕之是什么意思。

是在敲打他不要不听劝令吗?可是,按情理来说,宗文意比原身季明礼更受冯裕之喜欢吧,毕竟他之前听王七说过,宗文意相对于是冯裕之的义子。

而原身季明礼顶多算外门弟子,或者是个觊觎老师的反叛者,不尊师重道之人。

季李摸不清思绪,用膳时哼哧哼哧埋头吃喝,尽兴后下意识抚着肚子,两指一掐,真捏出两层肉来,他赶忙放下呈着鲜美的鸡汤的碗,暗道,不行,说好了要锻炼身体的,再这样大吃大喝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恢复之前的状态。

冯裕之见状开口问: “是不合口味吗?”

季李点头,然后又摇头为难道:“合口味,只是学生吃饱了。”

“那就不吃。”冯裕之闻言极其自然的伸手将汤碗移到他身前,拿起汤勺,轻轻荡了荡像是要喝上一口又止了动作,抬头看着季李道:“那你先去休息吧。”

季李在一旁看愣了,张了张嘴把差点说出口的制止咽了回去,找出了个理由说服自己,连才赚到手还没握热的银钱都能轻易给宗文意,为什么一口汤就不让冯裕之喝了。

再者说,那碗汤他根本还没动。

季李迷迷糊糊的行了礼,朝外走,刚要踏出门槛身后传来冯裕之温馨的提醒,“明晚,我会在后山等你。到时你先回府。”

季李转身不自在的捏了捏手指,脑袋里收刮着合适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