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着。
今天的事情太恐怖了,陈家人真有这么仁慈,就此放过他们?
齐棠不敢想,自从他爹出事之后,他再也不会把人往好处想。
连他亲姑姑都可以害他爹,更何况原本就恶迹斑斑的陈家人,以及阿娣这导火索。
阿娣说:“都、都怪我。”
齐棠摇头:“与你无关。”
突然他坚定了一个想法,压低了声音:“他们家的粮仓,也不是不能烧。”
里头最意外的是秦元玉,不过很快又释然,甚至有一点欣慰。
陈家人回到家如何密谋复仇,不知道。
夜晚,村子红光映天,又有人家被火烧了。
崔岭家还在继续修,现在正是农忙,用人紧张,崔岭也不小气,一日给两百文,大家挤破脑袋要来帮忙。
一共建了五个屋子,两个人的房间,灶房澡室,还有个柴房,同时也是马室。
院子围了围墙,翻了菜地,还捉了两只小狗。
阿娣怕遇到陈家人,都不怎么出门,一直窝在家里,闲得种菜种花。
崔岭额头的伤好得差不多,可以将布拆了,看到那个伤口,齐棠还是心惊胆颤,垂下眼帘,又开始心事重重。
霍家迎来了插秧,大家子出田去拔秧苗。
齐棠教秦元玉识秧苗:“这种根白白的没有分叉的,不是水稻是杂草!摸起来光光滑滑的,水稻摸起来扎手,叶片中间的梗也是绿的。”
秦元玉道:“哇,糖糖不说我都分不出来,这么一说很好分!”
齐棠眼睛弯成月牙:“杂草拔多了一眼就能分出来。”
许美莲过来担秧苗,不知不觉就跟旁边田的妇人聊起来了。
“你听说没有?陈大生家要开始卖地了!”
陈大生就是陈庆有他爹。
许美莲道:“卖地,不会吧?”
“怎么不会,赶不上秋耕,两个最能干的劳力,现在都废了。他儿子又没有钱娶媳妇,现在手掌都断了一半,更加娶不到媳妇了,要这么田地干什么?还不如卖了先娶媳妇,反正他们是这么想的,哎呀,也不知道哪家姑娘会嫁到他们家,那可真是惨了。”
“你不知道是哪家呀,嘿嘿,我可听说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
又一个婶子过来,说到人的时候压低了声音说,齐棠都没听到到底是谁。
他们聊完了许美莲回来,唉地直叹气。
“怎么了姨?”齐棠很好奇,又很担心。
许美莲道:“你猜她们说要卖给……不不不是,你猜她们说陈家要娶谁?”
“谁?”齐棠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大清!”
“啊?”
齐棠有些恍惚,这个大清他其实不是本村人,但是那也是本村的了。
他跟他阿爹改嫁过来的。
他爹又跟继爹另外生了一个,可想而知他的日子有多不好过。
齐棠跟他是没有交集的,之前被他言语嘲讽就远离了他。
他过得不好就因此埋怨上别人,齐棠没得这么好心原谅他,自然也不至于因他倒霉而庆幸。
出于对生命的敬重,他略微唏嘘。
插完秧回去,遇到放马的崔岭跟阿娣。
阿娣换了身新衣裳,脸蛋多了些肉,看到齐棠笑着迎上去:“糖糖,看我的新发带!”
齐棠将鲜艳的红发带勾入指尖,笑道:“我来帮你扎。”
崔岭道:“插秧了,要帮忙么?”
霍见秋道:“你脑门伤还没好全,等等吧。”
阿娣小声道:“要我帮忙么?”
齐棠笑道:“别了,你在家里多给崔岭做好吃的,让他早日养好身子。”
崔岭把马牵了,跟在他们身后。
这边田跟崔岭家近些,远远就见个人等在他家门口。
那人转过头来也看到了他们,先是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