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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正往回走,忽见东边方向火光冲天,惨叫声响彻整个上京城,陆陆续续有几户人家盏了灯。浓烟冲上天,老远就能闻到,白婵吓了一跳,赶紧拉着茯苓跑。

“快回去,可能有大事发生。”她后悔死一时好奇跟着跑出来了,这不是上赶着当炮灰吗?

她们跑了几步,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不过眨眼那马就踏到她面前。茯苓惊叫,伸手要去拉白婵,马上的人突然弯腰将白婵捞起,一阵风似的卷出街道。

风割裂在耳畔,火光中大批的黑衣人朝着他们追来。

马上颠簸,她死死揪着马鬃动也不敢动,城门已关,擒住她的人突然从马背翻下,带着她朝着黑暗里遁去,身后的黑衣人却朝着发狂的马匹追去。

下了马,白婵才缓过劲,大声质问:“你是谁?”

黑暗里那人温声道:“阿婵表妹别怕,等会就放下你。”

那声音白婵最熟悉不过,是刚成婚的太子。

大半夜的,太子不在东宫穿着一身黑出现在东城,还闹出这么大动静?

那追太子的人不是皇后的人就极有可能是祈湛的人。

“你现在放下我。”

身后有箭羽擦过,太子拎着她翻进废弃的宅院,落地却没踩到平整的地面,俩人急速下坠。

咚!

直接砸进冰凉的水里。

咕咚咚,咕咚咚!

太子似乎不会水,严格来说是惧怕水,手脚并用的将白婵往井里摁,她大骂一声又呛了口水,用尽全力踢打摁着自己的太子,然而人在惊慌失措的情况下力气大得出奇,她刚冒头,又被太子摁了下去。

她有些力竭,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死。脑袋迅速运转,她干脆一个深潜,直接扎进深井,头顶的人还在胡乱挣扎,直到动静慢慢小了,她才沿着井壁浮上去。

他们应当是在一口深井里,按照掉下来的时间来算,空手爬上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更别提太子还是个旱鸭子。

水面咕隆隆冒着气泡,太子浮浮沉沉,方才还骁勇奔逃的人此刻就像频死的蚂蚱,用尽最后一气喊了声:“阿婵表妹。”

白婵手攀着井壁上长出的小树,脚踩在下面凸起的石块上,确定他没有力气再挣扎后,从身后捁住他胸口将人拉了过来,口气严厉道:“放松,别挣扎,不然我们俩都得死。”

她自己也喝了很多水,掉下来时脚背被蹭出了血,此刻井里的寒气往骨头里钻,很不好受,能拉住他完全是看在往日帮过她的份上,再有就是薛彩月。

太子终于从惊惧中回神,低哑着声音回应。

缓了片刻,白婵让他自己伸手去拉井壁上的杂草。

“你脚试着踩踩,能不能踩到凸起的石头。”

太子尝试了几次,终于踩中,他一只手扯住杂草,依旧紧紧的靠着白婵,另只手拉着她的左手,身体不断打颤,好像好怕到了极致。

天上无月,水里头漆黑,俩人静静地在靠在一起,除了井口呼呼的风声,只能听见俩人浅淡发抖的呼吸声。时间越久,呼吸抖得越厉害。

井里头仿佛另一个世界,幽闭狭小,勾住人心里最深的恐惧!

不知过了多久,白婵揪住小树苗的手酸得厉害,心里也越来越害怕,她不会死在这吧!

在井里无尽的等待,在恐惧中一点点丧失温度,最后脱力沉入井里淹死。无尽的恐慌席卷而来,白婵朝着井口大喊:“有没有人啊,有人吗?我们在井里”

她喊了许久,只能听到她声音一遍一遍在水面回荡,夜依旧漆黑,太子手越来越冷,呼吸隐隐有些急促。

他苍白又无力的闷笑起来,一口水呛在嗓子眼剧烈咳嗽。

白婵有些恼,气道:“你笑什么?你不是会功夫,翻个墙能翻到井里?”虽说是她作死跑出来,但太子无缘无故抓自己,还害自己落到这般田地着实可恶。

嘴角划破的地方有些血腥味,他止住咳嗽说:“死的时候有你陪似乎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