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严不允许他表现得有多可怜,他攥着这点可怜巴巴的、不需要钱就能拥有的尊严,就像是落水的人竭力去抓一根漂浮的稻草,即便知道那根稻草并不能带他浮上去。
他受过的伤害已经足以把他剖开了,但他仍是选择用最淡然、最平铺直叙的方式,把那股莫名其妙裹挟着恶意汹涌而来的浪潮凝成唇齿间的一句话:
“他们打了我,两次,我只还了这一次手,而且,他们给我起绰号,叫得很难听。”
眼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优秀计划要在迟朔这里流产,班主任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他冷不丁地想到七八年前站在同样地方的是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子,那个女孩子也是这么犟嘴说自己没错,是同学集体孤立她,最后他把女孩训了一通,从此那个女孩再也没惹出过是非。
说白了都是小孩子心性,爱闹腾,谁也不肯吃亏,摩擦就来了,明明是各退一步就能解决的事,何必闹得满城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