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狂喜让他忍不住手指细细地发着颤。
顾秋昙似有所觉,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指尖轻轻地碰了碰艾伦的手指。
他的手指是冰冷的,即使在酒店大堂里待了一段时间也没有变得温热。那只手被冻得霜一样白,很瘦,可以看见皮肤下靛青的血管,不太像八岁孩子的手。
艾伦在触摸到顾秋昙的指尖时毫无征兆地哆嗦了一下,触电般收回手,鸦羽般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他低着头,碎发在脸上投下的阴影把那双眼睛切割成破碎的蓝水晶,看不清神色。
半晌,顾秋昙才听见艾伦用法语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什么话,他听不明白。但——
怎么想也不会是坏话。
高大的男人的阴影笼罩下来,顾秋昙本能地一抬头,之前在酒店外见到的中年男人丑陋的脸让他以为他的胃被人打了一拳,止不住地翻江倒海。
那男人在看清顾秋昙的脸时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和痴迷,那点痴迷让他本就丑陋的脸显得更肮脏油腻。
就在这时艾伦忽然很不耐烦地把书摔在了一边呵斥道:“看看看,你每次看到漂亮小孩就走不动路!”
那语气实在恶劣。
正拿着房卡走过来的顾清砚都不由得愣了一下,之前看到那个中年男人时怪异的感受瞬间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看了一眼艾伦,心道这孩子看起来是个敏感的。
因着那句话,他连忙拉过顾秋昙,满怀警惕地看着站在沙发前的男人,还没来得及开口,袖子就被顾秋昙拉了拉:“我喜欢艾伦……哥,我可以和艾伦哥哥一起住吗?”
顾清砚打量了一下艾伦的脸。那孩子年纪和顾秋昙差不多大,五官长得格外秀丽,黑发雪肤,一双漂亮的蓝眼睛透着书卷气,睫毛很长,看起来像橱窗里的人偶般乖巧。
得,他这好弟弟颜控病又犯了。
从小顾秋昙就喜欢和长得漂亮的小孩亲近,他这时候提出要和艾伦同住也没让顾清砚生出疑问。
于是,顾清砚勉强压下心里的警惕和不安,只是礼貌地问那个中年男人:“可以和我的学生换一张房卡吗?我的学生非常喜欢您的孩子,他们年纪相近……”
那中年男人不耐烦地皱了皱眉,没有回答顾清砚的问题,只是呵斥道:“艾伦,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艾伦哼笑一声,没搭理教练的训斥,只是字正腔圆地用汉语同顾清砚道:“哥哥,他以前还打过我。他不是好人。”
他挽起袖子,手臂上交错着的青紫色痕迹看得顾秋昙直皱眉,仰头看顾清砚:“哥……”
那男人显然急了,扬起手还没等做什么,艾伦先声夺人:“——你又要怎样?用我‘喜欢撒谎’的理由打我耳光?”
顾秋昙看到那男人一愣,手僵在半空,本就不大的猥琐眼睛里竟然有些尴尬和恼怒!
而顾秋昙很清楚艾伦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假话——那个中年男人是艾伦的教练,也是他前世一切悲剧的源头。
显然,顾清砚也意识到男人的举动异乎寻常,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了中年男人的话:“比起那孩子在撒谎,我更倾向于你在撒谎!小秋,你和艾伦先一边等着,我和这人比划比划。”
艾伦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开口,他教练却已经气急败坏地嚷嚷开了:“干什么干什么!你们这是要抢孩子吗?!”
酒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他们身上。
顾秋昙的脸涨得通红,突然毫无征兆地用俄语呵斥道:“没长脑袋的东西!我教练问你话也没见你回答他,这时候又要泼我们脏水?”
他的俄语不算有口音,但正是因为如此,顾清砚才疑惑又惊愕地看了他一眼——在这次来俄罗斯之前,顾秋昙从来没有过出过国!
艾伦轻轻拉了拉教练的袖子,秀气的眉微微蹙起,故作顺从地小声道:“您别这样……我也想和顾秋昙一起住——我需要朋友。”
他心里对顾秋昙的情况已经有了猜测,可他没有说出来——他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