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还有人专门去镇上问了,就是问他们村里什么时候能通电。
人家城里早就用上电了,他们现在还用煤油灯呢。
庄炮仗敬了酒又去下一桌了。
陈婆子也来了的,跟着杜青。
杜青从娘家回来了,她娘家人多,住几天她就住不惯了,娘家也不高兴,杜青回来就找了陈夏花,说想进厂里。
只要不是张口就说要当经理,要管账,要当车间主任,陈夏花也同意。
陈婆子是亲家,庄炮仗两个多说了两句,他们去下一桌了,桌子上的老太太还羡慕的看了眼向婆子手上带的金镯子:“她是熬出头了,都能穿金戴银了,整个镇上都找不出比她还享福的老太太了,等我儿子也挣钱了,我也叫他给我买个大金镯子。”
不说喊出嫁闺女的,现在风俗就是这样,出嫁的女儿逢年过节能送礼给点钱就是有孝心了,这样贵重的东西,就是当爹妈的都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陈婆子好意思。
吃了水酒,陈婆子拉了陈夏花给她做思想工作:“婆家妈是妈,娘家妈也是妈,我把你也养大了,上回你前大嫂那个刘家的说你家坏话,还是我把他们给骂跑的,你是不是看不上你妈?”
反正她什么话都能扯上是不是看不上她这话上头。
以前给几个女婿开“批评大会”,她就是这个说词,什么“你对我这个丈母娘是不是有意见?”还有什么“你对我们陈家看不上呢?”
等等这些话。
一般当儿女的都不会说看不上,刚回一句“哪能呢”,陈婆子立马就能打蛇上棍,说,“既然不是,那你就给我提这个?”
要么就是把话摆在明面上,说想要什么。
这都是她一惯的套路了,没少用这个“以退为进”来坑几个傻女婿。
每一次都能得手。
江湖老手了。
陈老板眼里立马警惕两分,她不说“哪能呢”,这种话,只说了:“没事,你让他们过来跟我们说就是,我们不搬家,一直在的,你别去吵了,他们一出来人多。”
“我还吵不过他们吗?”陈婆子说完才想起这话不对。
不是她该说的。
陈婆子打量起这个女儿来。
陈夏花今天穿了件毛呢大衣,里边穿了件衬衫,一件陈婆子没见过的女版休闲西装外套,外边套了毛呢大衣,只露出一点衣服边沿。
下半身穿的是一条裙子,脚上穿的是作坊出的毛绒鞋子。
跟陈婆子记忆里那个脸上脏兮兮,穿着土袄子,大裤子的儿女完全不是一个人。
陈夏花抿了抿红唇,白皙光滑的脸蛋完全不像是三十几岁的女同志。
陈婆子以前都没正眼看过,现在突然发现哪儿哪儿都不一样了,陈婆子理所当然的心里头顿时就弱了下来,“那个,你这衣服还挺好看的。”
陈夏花说:“是挺好看。”
她还要招呼客人呢,陈夏花走了两步:“妈,你先逛逛吧,去找杜青说说话也行,我还有事呢。”
她蹬着毛绒鞋子走了,陈婆子心里又堵得慌。
还不上当的?
难道是她看走眼了,三闺女跟三女婿不是几个女婿女儿中最傻的?
厂子开门了,庄家又往里头定下了一批设备,十来台缝纫机摆在车间里头,还定了一批桌椅板凳,车间有两个,一个大车间,一个小车间,大车间摆了缝纫机,是做小商品的车间,小车间是做首饰的车间。
两个车间隔开,里边还有些隔开的小间,这是盖厂子的时候庄民国说的,他们做的饰品别看东西小,但工序可不少,这些敞开的小间就是每一道工序,做完后,就交给下一个小间。
小商品那边不一样,大车间,十来台缝纫机先挨着两排对好,旁边就是长长的桌子,摆着针线,再过去还有几道工序,小商品就做好了。
从他们厂子里生产出来,被运送到各地销售。
最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