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摸自己的玩具手表了,感叹了一句:“我现在体会到邱老师被逼婚的感觉了。”
邱老师妈妈当年逼婚就是这样说的。
大人啊,就是喜欢等他们长大,长大就让他们结婚生娃。
不过这些很快被抛到脑后了,庄民国给他们兄弟买的塑料玩具手表颜色不一样,里边的钟也不一样,庄玉林跟弟弟忙着看玩具手表有什么不一样去了。
有了这个玩具手表,庄玉林他们在学校里十分受欢迎,小同志们也想要,还问他们:“这个也是你们的“好妈妈”做出来的吗?”
陈夏花他们锦绣作坊现在有名呢。
庄玉林让人看了一眼就收了回来,很抠门的:“我爸爸在省城买回来的。”
“这个手表好好看啊。”
“这个叫玩具手表。”
大人的手表他们看不出来好不好看,但这个花花绿绿的手表他们都喜欢,“你们爸爸对你们真好啊。”
庄玉林他们兄弟有跳绳,现在还有手表。
“你们爸爸会给你们买铁皮火车吗?我的工人叔叔说人家省城的小孩都玩这个。”
庄玉林一听就觉得贵,他拍了拍作业本:“我们是学生,是要好好读书的,不能老是玩这样,玩那样,老是玩,以后就考不上初中了,上不了初中,就读不了高中和大学。”
“我不上大学,我以后要去大城市海市。”
小同志们纷纷说起来以后要去哪里,说得最多的就是大城市海市了。
为什么大城市这么受欢迎呢?因为《上海滩》。
这首歌现在最时髦了,有收音机的家庭都能听到收音机放的这个歌,那调子一起来,都要跟着哼哼几句。
连村里现在都不哼“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该哼“上海滩”了。
唱得多了,小同志们就记住了这个大城市的名字,幻想着这个大城市该是如何的灯红酒绿,以后也要去见见世面呢。
庄玉林说:“那你们去海市吧,我要去京市读大学。”
班上的小同志,庄玉林是头一个说要去读大学的,其他小同志也不是没想过,家里的家长就说了:“上大学,考了多少分?人家下来的知青还有考了好几回都考不上,最后还不是巴巴的回城里去了。”
哪里是这样好考的呢。
去年他们公社还有知青,今年其他生产队的知青也都走得差不多了。
娶了知青的人家也有,在回城跟不回城也是闹过的,跟庄民国他小舅子那样,风平浪静,半点没闹起来的也不是没有。
下放多年,早就融入到当地了,在当地娶妻生子了,回去城里的日子也不好过的,没有班接,一大家子只有在分到的小房子里过,吃喝都要钱,他们回去住几天还好,要一直住下去,那些兄弟姐妹还能同意?
在乡下虽然没有城里的那些,但有房子住,一家人只要不偷懒,能吃得饱饭,不比现在拖家带口的回城好。
舅母杜青就不回去,还隔三茬五给城里的爸妈写信,给他们寄些当地的土货,那边得了东西,跟这个女儿走动起来,也不时给他们回一点来。
他们寄过去的东西才值几个钱,那边爸妈心疼闺女,寄过来的票子钱就够他们买多少的了。
庄民国这个舅母聪明着呢。
小同志们还在问:“读了大学要做什么?”
“上工啊,大学生毕业了都是当工人的,我觉得还能当科学家,我以后要造电灯,让我们家也照上电灯,我还要造汽车,让爸爸妈妈开上汽车。”
小同志们不断点头,哦,原来要当科学家要读了大学啊。
“那我们也要考大学,我要造机器,以后干农活就不用自己动手了。”
三年级一班的学习风气被带动了起来,邱老师最有感触,在下一次写的作文中,把几乎全班的小同志作文一角裁了下来,贴在教室后,那里,都是班上小同志们的豪情壮志。
他们的,梦的发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