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像深秋的死水,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平静。
“国公爷看到我,是不是很意外?”苏鹤声音沙哑,语调拉长,“死的那个,不过是个替死鬼罢了。”
“国公爷要是忘了,我就替您想想。当日你放我走,就是想试探她对你的感情。可我也没那么傻,既然出来了,我就不会再白白送死。”
“所以啊,我找了个清俊小生,给他点了颗泪痣,还把我和她的所有事都告诉他,说让他演一出戏,戏演好了,自然是要给银钱的。只不过,我这钱还没给,你就把人家给杀了。”
陆观阙死死盯着他,手不禁握成拳。他不想问他是如何躲过追查,如何改头换面,因为这些都不重要,他想问的是,他为何还要出现在这里。
“你来做什么?”陆观阙声音低沉,带着厌恶和戒备。
苏鹤笑了笑,慢悠悠走过来,目光饶有兴致地扫过书架,最后落在陆观阙脸上。
他笑容加深:“我来,自然是来看国公爷的。”顿了顿,他露出牙齿:“顺便……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陆观阙眼眸幽深,似乎有所猜测,便顺着他的话,问道:“什么秘密?”
苏鹤拍了拍手,语气玩味,字字清晰:“放心,不是大事。而是,孟悬黎。”
陆观阙猛然抬眸,呼吸急促,神情凝重,手指紧握桌案边缘,指节泛白。
苏鹤似乎很满意他这个反应,继续不紧不慢道:“她的身子,是不是越来越凉了?尤其是夜里,几乎难以安眠,对吧?”
陆观阙呼吸一滞,几近窒息。
苏鹤眼神嘲弄,摇了摇头,嗤笑道:“哦对了,太医是不是还说,她是因为服用避子药,才会如此的?”
“可你想想,那些寻常寒凉药物,怎会有这般厉害的功效?”
他向前一步,逼近陆观阙,低声道:“我再来帮你回忆一下。”
“当年她还没嫁给你的时候,患了眼疾。我当时故意接近她,就是要在她的药里,加点别的东西。那东西无色无味,银针试不出来。”
“初期跟正常人一样,但时日久了,药性深入骨髓,便会从内里,一点一点消磨她身子。她会越来越冷,呼吸越来越弱,直到某一天……在睡梦中,悄无声息地死去。”
苏鹤微微偏头,看陆观阙眼眸猩红,似乎想要杀了他。他也不恼,微笑说道:“放心,没人能查的出来,到最后,她是自然衰竭的。”
“我现在
来找你,就是想提醒你,她呀……活不过今年了。”
“你呢,就等着给她收尸吧。”
陆观阙额角青筋暴起,只觉身体中的每个器官都在撕裂。他眼神带着杀意,猛然上前,揪住苏鹤的衣领,几乎将他提离地面:“你想报复我,就冲我来!”
“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她从前可是把你当朋友的。”
苏鹤被他勒得喘不过气,他也不挣扎,只是扭曲笑道:“朋友?我才不稀罕什么朋友,她以为她那点施舍,就能让我对她感恩戴德?”
“我呸!”
“我要你看着她,慢慢离你而去!我还要看着国公府,彻底坍塌!就像我母亲的死一样!”
陆观阙死死盯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咬着牙,语调强硬:“母亲?你还以为这一切都是你的?”
苏鹤的眼神骤然锐利,声音带着恨意:“难道不是吗?!”
“蠢货!”陆观阙猛然将他扔在地上,传来一阵闷响。
他快步走到书架旁,从暗格里取出一封泛黄的信封,重重摔在苏鹤身上。
“你自己看看,看看我父亲临死前,究竟说了什么。看看你执着了一辈子的身世,到底是个什么笑话。”
苏鹤头颅震荡,却顾得不疼痛。他颤抖着手,抓起那封信,急切抽出信纸。
他一目十行,脸色越来越白,最后,只剩下绝望与崩溃。
信上清楚写到,他苏鹤压根不是什么长公主之子。他的生母,只是一个心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