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没有起身,支着下颔,语调平静:“听下人说,郑小姐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郑婉若仿佛没想到她会这么淡定,自己有些慌意:“是有事要说。”话落,她坐在孟悬黎对面。
孟悬黎点点头:“四下无人,郑小姐不妨直说。”
郑婉若幼时去宫里,不小心打碎了太后的玉环,以为自己要被父亲收拾一
顿,是陆观阙路过,顺手救了她。也就是那次,她心心念念长大后要嫁给陆观阙。
可后来,她得知他要履行婚约迎娶孟家那个姑娘,又得知那个姑娘死在了燕京,以为自己终于等来了良机。
谁知,皇帝又对外说那姑娘没死,陆观阙也对她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娶她,之所以见她,就是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她。
她只觉自己像个笑话,被皇帝和陆观阙耍得团团转,但这一切的源头,总的来说,是眼前这个孟悬黎。
郑婉若心里淤积着闷气,虽然她知道这样做不对,但她面对陆观阙和孟悬黎时,她还是会率先选择陆观阙,抛弃旁人。
“我可以帮你离开,我保证,陆观阙这辈子都不会找到你。”郑婉若的声音很笃定。
孟悬黎猛地抬眸,定定看着她:“你知道我的事?”
“不仅知道。”郑婉若再次对上她的视线,“还烂熟于心。”
孟悬黎眯起眼睛,深觉此女不简单,她顿了顿,重复道:“你说你要帮我离开,还说对我的事烂熟于心……”
“你是想要这个位置?”
郑婉若摇了摇头,旋即又点了点头:“对也不对。”
“我想要的,是你离开,而他,身心只有我。”
孟悬黎眼睫闪烁,实在不敢相信,居然会有人愿意接近陆观阙。她再三询问:“你确定,你能帮我离开?你要和陆观阙在一起?”
“确定,以及肯定。”郑婉若露出笑容,她有这个能力。
孟悬黎见她如此,本来还有些想阻止郑婉若疯狂的行为,可自己都身陷囹圄,就别提操心别人了。
她倒了两盏茶,一盏递到郑婉若面前:“陆观阙可不是好骗的人,说说你的想法。”
“我爹远在边疆,我娘走的早,家里唯有我自己,我来时就已经想好了,过些日子我约你出门,表面上是出门祈福,实际上是你假死,然后暂住我家。”
“陆观阙不会想到我会帮你,更不会想到你会藏在我家。”
“等我爹回京,我再一哭二闹三上吊,求着我爹去宫里。陛下念我爹从前和如今的功劳,必定答应会这桩婚事。到时候,我如愿嫁给他,也会给你个新身份,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怎么样?”
孟悬黎有选择的余地,她可以等七年,也可以搏一把,等三个月他们成婚后,她就离开。
只不过,她实在想不明白,郑婉若为何要这么帮自己,即使郑婉若喜欢陆观阙,也不至于这么冒险。
孟悬黎喝了一口茶,问道:“郑小姐说了这么多,那你的条件呢?”
郑婉若笑容天真灿烂,有一种刺痛的美好。她拍了拍手,称赞道:“说实话,我来之前,以为你是个软柿子,三言两语便能打发。”
“可现在,我倒觉得,若没有陆观阙,我们也许会成为朋友。”
孟悬黎将目光落在远处,笑道:“我们现在就可以是朋友。”
郑婉若蹙眉,走到她面前,盯着她的眼睛:“你……你不喜欢他?”
“喜不喜欢,都不妨碍两个女子做朋友。”孟悬黎点了点头,“况且,我确实不喜欢他。”
郑婉若仿佛听到了什么精彩的话本子,直接上前,握住孟悬黎的手,感激道:“如此说来,那就更好办了。”
孟悬黎摸不准头脑,怔愣了一瞬,再次问道:“所以……郑小姐的条件是?”
郑婉若坐在石凳上,眼睛亮亮的:“我要你告诉我,关于你的喜好,吃穿住用,生平经历,还有你和他之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