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六道万万年的安宁祥和。
因而她后来重返钩吾山,在此封闭五感镇压地脉,守护元阙的神力,不过是偿还当年便欠下的债罢了。
姜岐泪眼婆娑,难以置信地看向眼前正笑得温和的文玉。
她非常确信,文玉是元阙,真的是元阙。
“你想叫元阙就叫。”文玉故作轻松地笑着,仿佛毫不在乎。
横竖姓名就如同一个符号,不论如何称呼,是改变不了人的本质的。
“阿玉想做元阙吗?”
“那阿玉便只做阿玉。”
师父的话犹在耳畔,他要她只做阿玉。
那她倒要上去问问,师父是要做句芒还是子瞻。
“如今危机已除,诸位可自行离去。”文玉深吸一口气,较之方才已冷静了好些,“也不必再劝什么,我要再上钩吾山。”
“上不去的,小玉。”宋凛生眼中满是心疼,可仍旧照实说道。
文玉闻言自是一惊,奇怪地看向宋凛生,不知他为何如此笃定。
“澹青。”宋凛生也不多解释,只低声唤道。
多年追随产生的默契,令澹青立时明白,当即化作龙身穿云而去,直指钩吾山。
可他不过行至半途,便被一道强大的青芒挡回,如此反复数次,亦是无法突破那道屏障。
“是结界。”澹青无奈,只得折返回来,“句芒君……他定是早料到文玉君你会……”
他一向张扬,说话办事从无顾忌,可此刻面对文玉,澹青却克制了许多。
真没想到,文玉君会是传说中的元阙神君。
虽从未得见真容,可自打他追随主人起,就常听到这个名字。
竟然是……她。
“为什么不肯见我。”文玉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不似先前那般歇斯底里,“还没来得及唤你一声子瞻……”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从来没要求过什么,只是一句称呼而已,她也没能办到。
“小玉放心。”事到如今,宋凛生也没什么好隐瞒,“子瞻……他不会有性命之忧,只待将琴龙骨的戾气消解便可出山。”
当日在断云边,他只说小玉修为不稳、灵力渐弱,时有昏厥之症,必须得取回放在钩吾山底下的神魂。
却没提到这背后,竟会要他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宋凛生忍不住嗤笑一声,在子瞻面前,他永远是如此自惭形秽、卑劣自私。
四百年前的那盘棋局,看似平手,实则是他输了。
他永远比不上子瞻。
“此话当真?”文玉眼中燃起点点希望,追问道。
“只是……”宋凛生肯定地颔首,却无奈道,“究竟何时出来,全凭他何日想通。”
他此举与其说是镇压钩吾山,倒不如困守自身更贴切。
子瞻这么做,到底是无法面对小玉,还是宋凛生?或者说……他自己。
文玉回头昂首遥望着钩吾山巅,陷入了无边的沉默。
她此行中洲,原本一直想着快些解决这些事,就赶回春神殿向师父复命,再同他好好说说路上遇到的人和事,说说自己学到什么、长进如何。
如今来看,是不能够了。
子瞻,一切恰似庄周梦蝶。
是文玉、还是元阙,她会找到答案的。
“我要回春神殿一趟。”文玉深深地吐纳了几圈,郑重说道。
师父说敕黄在家吃草,她才不信。
大概是师父怕敕黄嘴巴不严会说错话,才特意不让他跟来罢。
这中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要找到敕黄问个清楚明白才是。
鸣昆抬步与文玉并肩而立,他不知句芒是如何成了她师父的,但有果必然有因,“我与你同去——”
文玉偏头看向鸣昆,他眉心那点碧色很是好看,衬得整个人姿容清丽、超凡脱俗。
鸣昆身为元阙的本命剑,又是怎么变作了发簪到了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