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灏稍稍松开手,给她留下足够活动的空间,免得将她锢太紧会难受,而后温温柔柔地唤道:“是我。”
“你……”文玉一把捞住蓄势待发的留云,将其紧紧攥在手中,唯恐会伤着某人。
不知怎么的,她态度忽然软和下来。
分明也没说什么旁的可以验明正身的话,可文玉就是愿意相信身侧这个与她十指紧扣的是货真价实的太灏。
淡淡的冰蓝忽然亮起,照得他半边面容柔和静谧、令人心安。
“你、你在家中行几?”文玉的胸腔之中轰鸣阵阵,似百万只蝴蝶振翅般令她不得安宁。
太灏天生地养,自然没有什么旁的兄弟姐妹。
可他听了文玉的问话,非但毫无讶异之色,还顺其自然地答道:“行二,上头有个兄长。”
眼睫颤了颤,文玉不禁松了口气,终于确定下来眼前之人是太灏无疑。
“小玉,你没事罢*?”太灏伸手探过文玉腕间,确认其气息、脉搏并无异样后,仍是不放心。
文玉反按住太灏的手,示意他往前看。
“不错不错,看得本君都有点感动了。”酆都用指尖勾去并不存在的眼泪,并同左右的郁昶和藏灵问道,“您二位觉着呢?”
以水凝成的刀刃与伏雪春杀一齐横在他身前,郁昶和藏灵都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左右受敌的酆都丝毫不见惊慌,反倒一屁股坐了下去,而后头的山石则似长了眼睛般为他结出现成的座椅来。
“粗鲁。”他轻启薄唇嘲道,又掸了掸膝头的衣料,优哉游哉的样子就好像此处是他的幽冥殿一般。
这副意料之中的样子,显然早在方才便知来人是太灏,故而熄灭焰火玩笑于她。
文玉手上暗暗使劲,全然忘了掌中还握着太灏。
后者眸光一动,察觉到文玉的憋闷,再抬眼时,看向酆都的神色凉凉,“你来做什么?”
“你来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撂下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酆都双手环胸向后靠去,“不过话说回来,小孟啊,当日在幽冥殿上,我见你与某人喊打喊杀、大打出……脚?”
想到当日的情形,文玉本欲还击的话尽数堵在了嗓子眼,只不赞同地瞪了酆都一眼。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戏谑的目光在文玉和太灏之间瞧了个来回,酆都故作奇怪地询道:“怎么如今倒混到一处去了?”
虽然方才在外头还闹得挺僵,可此刻的文玉似乎全然忘了,反手握住太灏拉着他往另一头去,“我们走。”
面对酆都的盘问,她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这中间的错综复杂暂且不提,再如何也只是她和太灏两个的事而已,与旁人无关。
“好。”太灏起初愣了一下,而后便眉开眼笑地垂眸跟着文玉,视线紧紧粘在二人紧握的手上。
他得……谢谢酆都。
眼见文玉拔足离开,郁昶、藏灵对视一眼,皆收了神兵跟上去,只留酆都独自在原地。
这下他才是坐不住了,登时弹了起来,“喂!小孟!小孟——”
要不是这钩吾山的结界进不来,他犯得着一路尾随?
既然都一路尾随了,眼下可更不能跟丢了!
“小孟!你消消气啊——”酆都一面追、一面喊道。
……
不知行出多久,文玉看着眼前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脉,停住了脚步。
她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是鬼城幽都。
想起酆都的话,文玉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照他这么说,她们要找的地母居所、灵脉所在,已然在眼前了,可是……
文玉抬袖抚过石壁,并没有察觉到灵气外溢的痕迹。
中央之地异动频发,这灵气外溢之事定然不假,只不过钩吾山脚下都有醒动,地心却没什么反应,实在是很古怪。
“是你——”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