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别伤心,王爷已经答应咱们要重建木鹞镇了。”
“嗯嗯。”阿婆重新振作起来,将汤勺递给阿翁,“我自然相信王爷。”
“那可不?”阿翁一边盛汤,一边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当年屏陵之战,王爷那身姿那气魄……”
众人说说笑笑,就连沈璧也忍住眼泪,听阿翁讲“王爷”当年的风采。
文玉小口小口地喝着汤,目光隔着水汽扫过太灏。
春笋菜心吗?帝君似乎对木鹞镇的风土人情很是熟悉,就连时令的菜色也知道得这样清楚。
除却沈璧之外,太灏、郁昶、藏灵神君……难道只有她不曾来过钩吾山……不曾来过木鹞镇?
郁昶看气氛一派祥和,本该是极好的事,可他莫名觉得很是烦心,转头欲出去透口气的时候,却见藏灵杵在身后,“看什么?”
“没看什么。”藏灵瞥他一眼,不咸不淡地答道。
人在情感互通的时候,会神奇地达成某种共振,就好像此刻她和郁昶的心情,大约是差不了多少的。
既如此,何必彼此奚落。
更何况他身上有定元锁,想来是元阙的人,她自然不会与之为难。
“等入了夜,就动身进山。”藏灵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山岚。
虽不似七盘关那样终年风雪,可钩吾山层叠的绿意似碧涛般,汹涌澎湃、无边森寒之下,令人望而生畏。
这是她第二次踏足钩吾山,头一回的时候……
藏灵的目光划过紧挨着文玉的太灏,不轻不重地嗤了一声,真是越看越碍眼。
她的反应自然尽数落入郁昶眼中,后者若有所思地同样扫过太灏,最终望向远处。
“钩吾山里头,到底有什么?”郁昶的声音很低。
几乎可以确定的是,专门在问她。
藏灵握紧腰间的伏雪春杀,深深地吐纳着,尽可能地平静答道:“我说过,钩吾山是狍鸮的栖居地。”
“我说的不是这个。”郁昶也不是好糊弄的。
区区几只狍鸮怕是还喂不饱藏灵的双刀,能让她如此抗拒又忧心的——
钩吾山定然另有乾坤。
果不其然,藏灵不再答话,只有意无意地瞥过他身前的定元锁。
对于……文玉的事,她到底知道多少。
郁昶眯了眯眼,阵阵冷光自眸底一闪而过,“你——”
“郁昶。”只是他尚未问出口,文玉便自身后追上来,“藏灵神君,天色不早,咱们启程进山罢。”
不知从哪里来的默契,郁昶和藏灵皆背过身去,仿佛方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此一去,便没有回头路。”藏灵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看向文玉身后的太灏,“文玉,你要想清楚。”
她不知文玉怎么会没了记忆,只是若那些想忘记的、能忘记的、已然忘记的,再见钩吾山的时候,兴许都会发生变故。
这是文玉想要的吗?
只怕到那时她无法再理直气壮地说自己叫文玉了。
太灏错开眼,不与藏灵对视,他向来卑劣,比不上她的无私。
如今要进钩吾山,他虽忐忑,可更多的竟然是……期盼。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回到当初,他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
“璧山,照顾好大家。”文玉没有接话,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只同扬手沈璧嘱咐了几句。
隔着几人,后头的沈璧亦与文玉挥袖,“姑姑安心去,我等你回来——”
郁昶瞧一眼面色复杂的太灏与藏灵,赶紧抬步跟上。
无论旁人生了什么心思,他都追随文玉。
“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啊。”藏灵长舒一口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难不成这世上真有命运使然?
她这牛脾气还是这样,犟得要命,当初也是如此一声不吭地便在钩吾山……
甚至没等她从藏灵仙山赶过来。
太灏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