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你想要的话。
文玉心神一滞,她摸不透这位神出鬼没的太灏帝君,其一言一行究竟是何意。
“不是给,是还。”她不甘示弱,当即反驳道。
果然如她所料,此言一出,太灏眸色微变,似乎很是神伤。
文玉心中有了底,当即便更进一步试探着,甚至言语间毫不顾忌地带上了些许讽刺。
“亦并非还我,是还宋凛生。”
言罢,她顾不上去看太灏的反应,抬袖便将洞箫夺回,转身朝着宋凛生所在的方向而去。
独留太灏呆立原地。
太灏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掌心,方才洞箫留在手中的实感荡然无存,他指尖微蜷、怅然若失。
将这一切撇在身后,方才的凌厉消失不见,文玉柔和了面色,快步将洞箫捧至宋凛生身前,“宋凛生,你瞧?”
“小玉——”心心念念的洞箫真到了眼前,宋凛生反倒顾不上了。
他俯下身,双手抚上文玉肩头,将她来回转了个圈,唯恐哪处伤着痛着,“没受伤罢?可有不适?”
文玉心中一软,唇角亦不自觉便勾了起来,在她毫无觉察处,甚至连声音也放轻了好些,“宋凛生……”
“姑姑——”宋濯同文衡、闻良意当即追过去,围拢在文玉身旁,“姑姑没事罢?”
“我无碍。”文玉笑着应声,忙同几人介绍道,“这便是宋凛生——”
先前宋濯等人一定被此番情形吓坏了,毕竟尸身不腐、容颜依旧这种事,在凡人看来态势太过惊世骇俗。
如今由她来揭开宋凛生的身份,再适合不过。
“什么宋凛生?”澹青忙凑到太灏身边,查看他有无受伤,“就为了这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宋凛生,文玉君你竟与我家主人出手?”
对于文玉的做法,他显然不赞同。
而不待文玉有所应答,郁昶第一个冷眼扫过去。
将不是秘密的秘密挑破,并非聪明人的做法。
“澹青!”太灏出言阻拦,不叫他往下说。
言简意赅之下,是毫不掩饰的不悦。
即便是方才受了文玉几掌,太灏也未曾有如此的情绪波动。
澹青察觉到郁昶周身的迫人气息,更是反应过来自家主人的用意,他虽不解,却仍是赶紧闭口收声。
只可以为时已晚。
澹青的话悉数落入文玉耳中,后者脊背僵直,脑海中空白一片。
人不人。
鬼不鬼。
那熟悉的窒息感扑面而来,似汹涌的浪潮般将文玉紧紧包裹,难以呼吸的她顿时手足无措。
似一叶扁舟受困于迷雾四起的海,如春芽半片裸露在电闪雷鸣的夜。
文玉心神凝滞,目光紧缩,不敢再看眼前之人,怒意喷薄之下只得转头斥道:“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可话音刚落,尚未等到澹青的回答,文玉先感觉到被轻轻牵动的衣袖——
“小玉……”宋凛生笑意渐失,疑惑更甚,“我……非人非鬼吗?”
对于文玉来说,宋凛生这样轻声细语的疑问,倒比澹青怒目而视的呵斥更为尖锐。
“不是的,不是的。”文玉仓惶地反驳着,却只能吐露出简单而又无力的词句,“宋凛生,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焦心如潮水弥漫,其争先恐后地涌入文玉双耳,恨不得将她与众人隔绝开,令她再听不见一丝声响。
“姑姑——”文衡与闻良意对视一眼,柔声唤道。
宋濯满目不忍地看着宋凛生,其失魂落魄的模样实在令人揪心,“我家……先祖……”
宋凛生僵着脖颈看了看宋濯,而后转目扫过四周,似乎方才注意到此处是一间墓室。
其眉宇之间尽是迷茫与惘然,回身同宋濯等人一字一顿地问道:“我是……死了吗?”
宋濯几人面面相觑,皆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