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站在她身后,为她忙左忙右。
眸光落在那只鹅黄茶盏上,郁昶面色一暖,与方才看向苏见白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也是。”郁昶乖乖端起茶盏,却似乎会错了意,“请他我还不必亲去。”
言罢,郁昶以指背轻弹了弹杯壁,盛于其中的茶汤便随之晃荡起来。
与此同时,屋外朔风呼啸、落雪有声,似乎阵仗更大了些。
而有人从屋檐上一跃而下的声音也毫不遮掩,径直落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我看你还是这么讨人厌。”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尽管数百年悄然逝去,可这直来直去、当场发作的性子,还算是有从前的踪影。
文玉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
待他进来还不知要如何找郁昶的麻烦,是一哭二闹还是喋喋不休,她可管不住。
寒风吹彻,门页大开。
阵阵冷峭的气流似终于找到了攻防的缺口,争先恐后地往里涌,将内室暖烘烘热度冲的四分五裂、分散开来。
文衡抬袖抱住文宝,宋濯则牵起狐裘衣摆拦在了他衡姐身前。
“姑姑——”陈知枝惊呼一声,忙往文玉前头冲,生恐出现什么乱子。
苏见白身形一动,立时与陈知枝并肩,两个人竟有几分莫名的默契。
“咦——”只闻良意丝毫不乱,又惊又喜地看向门口,“二叔!”
来人身形挺拔、容色俊逸,一身玄袍叫风声卷得翻飞不止,看起来竟有些狼狈,而他发梢上还沾着厚厚的落雪,更是……
闻彦姿一脚跨进门,随意地一拂袖,身后的门页便自顾自地关上。
堂内的一众小辈,他皆不陌生。
而这场风雪的始作俑者,他更是熟悉。
闻彦姿淡淡地横了郁昶一眼,却不似从前那般喜形于色。
可还是不难看出他方才那话正是对郁昶所说。
文玉眸光微动,扫过一旁猫着身子却探头探脑的苏见白,她还说这只毛狐狸有几分彦姿昔日的风采。
可如今来看,彦姿……竟与从前大不相同了。
她虽料到来人是彦姿,却不曾想过……似乎并非三百年前的彦姿。
思及此处,文玉心中一顿。
她亦不是三百年前的文玉,不是吗?
郁昶停下手中的动作,屋外的风声立时止住,似乎终于得了空,他这才慢条斯理地饮起茶来。
对于闻彦姿的怒骂,他并不放在心上。
从前在观梧院的时候,他与闻彦姿很少碰面,统共寥寥几次而已,却不知是何处将这小白杨得罪至此。
不过,他不在乎。
“二叔——”待闻良意看清来人,更是喜不自胜,“二叔,竟真是你!”
说着,他便三步并作两步,一骨碌便扑到闻彦姿身前。
众人见了,也以陈知枝为首同其见礼,“见过二叔。”
闻彦姿转眼扫过堂内,颔首以作应答,待目光落在闻良意身上时,忍不住揉了一把他蓬松的发顶。
而后,其一言不发,径直越过众人朝着文玉走过来。
褪去了从前的少年意气,如今经过沉淀的闻彦姿身上有一股隐隐成熟的张力开始崭露头角。
随着他步伐前进,其身后微微荡漾着的高马尾,看起来很有劲头。
与文玉记忆中那个又怂又呆、张牙舞爪的闻彦姿,确实大相径庭。
既熟悉,又陌生,不外如是。
“我在附近察觉到你的气息,就跟过来看看。”
不待文玉开口,闻彦姿先出了声。
三百年,今夜是他头一回感知到文玉的气息。
这女人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叫他好找。
“我……”文玉沉吟着,思索该如何答话。
她早先一直在轮回司任职,不曾回过人间,自然也就无迹可寻。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