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谁清算从前的旧账去。
周乐回那时说过的话在郁昶的耳畔来回滚动着,似无法参透的魔咒,郁昶轻轻摇了摇头,讲那些纷乱的思绪赶出脑海。
他可绝不是受什么情、爱的蒙蔽,才会如此,他只是想先保住文玉,秋后算账而已。
似乎总算将自己说服,郁昶的唇畔浮起一丝笑意,只是极其细微、转瞬即逝,叫人不易察觉。
文玉缩着脑袋,一言不发地看着郁昶面上可以说得上是冰冷的神情,忽然忍不住淘气。
“谢谢你……荇荇。”
言罢,文玉分明心虚无比,却仍是坚持梗着脖子不退缩,她这也算是活跃气氛嘛。
可紧跟着,郁昶周遭的气场忽然降低好几个度。
原本还泛着秋日燥热的梧桐祖殿转瞬之间便被冰雪寒气侵袭着,凌冽的冬风毫不吝啬地扣着文玉的脊背。
郁昶闭了闭目,他就不该以女身的模样出现在文玉眼前,更不该做什么文荇。
原本只是想着有个适宜的身份能助他更好的留在文玉身边,可如今,他反倒难以跳脱出来,也不知是福是祸。
“谢谢你,郁昶。”文玉毕竟识趣,趁着郁昶动怒之前赶忙改口。
而后她坐直了身子,郑重其事地盯着郁昶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方才是逗你的,这句话是真心的。”
郁昶垂眸,平静冷淡的双目之下是暗藏的波涛汹涌,他竭力遏制着自己的局促和紧张,想要以最平常的姿态与文玉说话。
她方才同他说——
真心。
郁昶眸光滑动,转到一旁他与文玉相握的手上,不知怎么的,那处的妖力似乎更加澎湃起来,争先恐后地往文玉身体里涌去,颇有些不受控制的趋势。
她的灵力恢复得差不多了,识海也充盈了好些。
郁昶手掌稍稍退后一寸,却又动作迟缓得不愿松开。
“我知道。”郁昶压低了声音,哑着嗓子答道。
文玉点点头,不禁为郁昶并未动怒而暗自庆幸着,丝毫不觉得后者有什么不对劲。
可不待她说出更多的话,郁昶却忽然脱手起身,冷峭的眉眼似乎方才的点点动容从未存在过。
文玉惊诧之余不由得仰面往上看去,郁昶高大的身形在她面前投下一方阴影,却并没有居高临下的意味。
“我先走一步。”郁昶垂眸定定地看着文玉,冷声说道,克制的语调中不乏几分生硬。
仿佛一个起身的功夫,郁昶就将方才的神思尽数掩去,转眼间就恢复成往日冷若冰霜、不容侵犯的高傲模样。
文玉眨眨眼,稍稍有些缓不过神,只能懵懂地追问,“怎么?”
郁昶眼波滑动往外睨了一眼,迟疑片刻后终是开口答道:“有……人来了。”
庭院内空寂无人、唯余风声,那紧掩的门扉令人无法看透外头的景色。
他没说谎,确实是有人来了。
文玉闻言同样转目顺着门槛往外望去,只是什么也不曾瞧见。毕竟她如今正虚弱,也无法探出更远距离的境况。
可是郁昶既如此说,想必确有其事。
文玉匆匆起身,从蒲团上爬将起来,挪步立于郁昶身侧。
郁昶目光复杂地看向殿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他转目正见身侧的文玉。
“你这是什么破阵法?”郁昶眸光一暗,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居然什么人都能闯进来,他暂且不论,方才那小牧童也便罢了,如今竟连……
“啊?我、我……”文玉只觉得面上一热,眼神瞬间左右乱瞥,“我那不是灵力不足……”
她不肖多想,便知道郁昶是说有人穿阵而过的事。
文玉忍不住扣扣掌心,这也并非她能预料的,想不到灵力不足时布下的迷阵竟然破的像渔网,到处是漏洞。
“那现在……怎么办?”文玉往上瞄着,时不时瞧一眼郁昶的神色。
郁昶转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