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大人。”洗砚一手合上账本,提起衣摆匆匆两步行至自家公子身侧,“给你。”
宋凛生自然低头垂目去接,两人的手方才交换了账册,他尚未来得及抬头,只听得洗砚惊呼一声——
“公子!你看!”
“嗯?”宋凛生顺着洗砚所指的方向望去,不由得淡笑答道,“是纸鸢呢。”
“是呀!”洗砚眸光瞬间亮起,而后凑近宋凛生身侧,“今日秋风送爽,确实最宜放纸鸢——”
宋凛生一手捧着账册,一手将其中的书页翻动着,听得洗砚的话,随即笑了起来。
“好,待这头忙过。”宋凛生摇摇头,似有些无可奈何,又似期待欢愉更甚,“我们回去寻小玉一起放纸鸢。”
“啊?”洗砚原本弯弯的眉眼一时间耷拉下来,也顾不得什么称呼了,“公子……只有文娘子吗?”
宋凛生闻言转眼看着洗砚,眸光中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自然……还有荇荇姑娘。”
他学着洗砚一般拖长了话音,让一句话转了好几个弯,吊得洗砚一颗心七上八下。
“好!公子!”洗砚笑盈盈地立马应下,似乎生怕宋凛生会反悔,“那待会我……”
说着,洗砚转脸将目光投向空中乘风而起的纸鸢,正欲接着往下说的时候,却是面色大变——
“公子!公子!”
天幕辽阔、秋风萧瑟,偶尔有雁群划过之时,齐整合韵的振翅声便随之响起。
文玉双手横在胸前抱着,整个人以一种将其松泛的姿势仰躺在廊下。
日色自屋檐的边缘斜着打下来,将她半个身子笼上金色的光晕,另一半则缩在阴影当中。
她身处在晦暗不明的中间地带,将光与影分隔开来。
郁昶负手立于药架子前头,双眉极其专注地检查着混在其中的霉渣,倒比文玉还像是这医庐的主人。
文玉抬袖盖在额前,遮住晃人眼睛的强光。
方才同郁昶打闹半阵,文玉只觉得乏力,恨不得在廊下就这么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睡上一大觉。
等她再睁眼时,就是宋凛生忙完公务来唤她回家吃饭。
思及此处,文玉满足地闭上眼睛,若真是这样就好了。
今日医庐无人看诊,她也乐得清闲。
风声寂静,鸟鸣稀疏。
耳畔是郁昶翻动药材的簌簌声,混合着叶片沙沙的轻响,屋檐的茅草叫日光烤得暖烘烘的,有些微的香气自其间逸出。
在一片寂静当中,郁昶冷不丁地沉声问道。
“你方才说什么?”
第230章
文玉仍自顾自地闭着眼睛,并不将郁昶的话放在心上,她无辜地耸耸肩,颇有些疑惑不解。
“我方才没说话啊?”
郁昶的语气并无太大波澜,可较之往常,却平添几丝生冷僵硬。
“文玉。”
听郁昶直呼自己的名字,文玉掀开衣袖,偏头朝他看去,虽有反应,却并不算认真。
只见她拧眉略一思索,半试探地问道:“我说洗砚……”
“之前。”郁昶仍是一贯的言简意赅。
“我问……闻夫人?”文玉的眉心越拧越紧,想了半天也没发觉什么特别之处。
“再往前些。”郁昶正了神色,显然并不是同文玉玩笑。
文玉面色一凝,当即发现了郁昶的严肃和认真,手脚并用地从长凳上爬起来坐直了身子。
“我说……今日怎么一个病患也没有。”
她想起最先到医庐之时,对郁昶问的话,是这句才对。
随着文玉话音落下,郁昶亦不再追问,可正是他如此反应,更让文玉确认了她心中猜测。
“郁昶,怎么?”文玉心中一阵涌动,颇有些紧张无措却又难掩茫然。
郁昶与她不同,他不是随意玩笑的人。
如今这样问,必然有他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