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凛生颔首应道,“嗯,我陪小玉一道。”
言罢,二人挣扎着起身,又重新靠近岸边。
两岸人声鼎沸、嬉笑遍地,焰火、灯笼的色彩两厢交织着,混合着月色一齐投入沅水之中。
那盏盏鱼儿灯、莲花灯就在沅水细碎的波浪间摇晃着向下,将水面的微光破开,碎成一块块的光斑。
文玉遥望着方才亲手放下的那盏鱼儿灯,混在一只只各不相同的花灯里,显得尤为出挑,也……尤为孤寂。
她方才虽然满口答应,可如今看着那逐渐远去的鱼儿灯,却仍有些遗憾。
怎么就说出声了呢?
那灯盏顺着波涛向下,文玉和宋凛生的目光也一路向下。
她正看得愣神,下游的岸边却忽然响起阵阵呼声——
“文姊姊!”
“文娘子?”
“宋大人,你们在这儿呀!”
那声音极其清亮,在嘈杂的人群之中也叫人听得分明。
文玉和宋凛生应声抬首,不远处正与她二人挥手招呼着的竟是周乐回和申盛二人,领着宋沅宋珠和彦姿往她们这边过来。
不多时,几人便穿过人群行至文玉眼前。
“周先生?申盛?”文玉眨眨眼,赶忙拉着宋凛生从岸边起来,“你们也在这儿放灯?”
“文姊姊,文姊姊!”打扮一新的阿珠猛地扑上来,抱着文玉的腿甜甜地唤道。
“诶!珠珠!”文玉一把将她抱在怀中转了个圈儿,而后想到什么赶忙将人放下,“对了。”
文玉将收在小龙荷包里的红布封取出来,在其中分出几锭碎银送给阿珠,并摸了一把她的发髻,“珠珠,岁岁平安。”
虽然是借花献佛,但讨个彩头,宋凛生不会介意罢?
文玉转眼去看宋凛生,正见他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和阿珠,于是心中更加确信。
嗯,宋凛生想来是不会介意的。
“文姊姊,岁岁平安!”阿珠甜甜地答道,捧着碎银笑得更是乖巧可爱,“谢谢文姊姊。”
“阿珠,过宋哥哥这里来。”宋凛生从旁边堆成山高的糖饼果子里取出包好的糖葫芦,同阿珠招呼着,“让文姊姊和周先生说说话好不好?”
阿珠乖觉地点点头,而后拉着阿沅和彦姿便往宋凛生跟前去。
阿沅顺着阿珠的步伐往前,彦姿却是频频回头看向文玉。
珠珠、珠珠,当他不存在罢?
真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
这些时日不需要他探查春蓬草的事,便把他塞到学堂,是日也读书、夜也读书,累得他连修习法术的时间都没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
彦姿别过头,索性不再去看,直至宋凛生将糖葫芦递给他的时候,他也是梗着脖子哼道:“我不爱吃。”
宋凛生一挑眉,不爱吃?
反观这头,文玉提着衣裙上前一步,惊喜地唤道:“周先生!申盛!”
文玉的目光划过周乐回和申盛,又在彦姿他们的身上转了一圈,心中了然。
原来宋凛生说的将阿珠他们托给申盛照顾,是这个意思。
“文娘子。”周乐回原本是依礼招呼着,可待文玉走近,却不由得笑了笑,“文娘子别动。”
说着,周乐回上前一步扶着文玉的肩膀,而后抬袖在她的发间摸了摸。
文玉顺着周乐回的掌心看去,却是一枚草屑。
约莫是方才与宋凛生在岸边嬉闹时沾染上的。
文玉挠了挠面颊,颇有些羞赧,只好没话找话。
“你们也来这里放灯?”
可是话一出口,文玉便有些后悔,在岸边不放灯做什么?
这个时候,总不是来摸鱼抓虾的。
“是。”周乐回看出文玉的窘迫,却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今日女儿节,我和申先生也带学堂的学子出来热闹热闹。”
周乐回笑意淡淡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