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以后。”
狭长的凤目染上泪意,似珠串一般挂在眼角,闻彦礼妖冶多情的面容如今唯余一片凄惶。
周乐回垂眸看着闻彦礼的指节覆于她的衣袖之上,隔着并不厚重的料子,她能清楚地感觉到闻彦礼在颤抖。
或许她该遂了他的心愿,成全他,也成全自己。
毕竟日子清楚明白也是过,稀里糊涂也是过,何妨沉沦呢……
——就当是一场放纵。
可是,糊涂一时,还能糊涂一世么?
周乐回抬眸,眼中迷茫不再、一片清明,心意也变得更加坚定。
“其实,一年前你并非无端患病,更不是什么疯症。”
感到衣袖之上的指节蜷了蜷,周乐回心中一顿,而后接着往下说。
“你是中了一种名为失心咒的术法,令你心神不宁、日渐疯癫。”
“而施咒人正是眼前这位荇荇姑娘,她是我的朋友。”
“乐回……”闻彦礼低声唤道,却只念着周乐回的名字。
似乎什么失心咒,什么荇荇姑娘,尽数与他无关。
他只在乎周乐回此人。
周乐回闻言眉心一拧,似有不忍,可仍是坚持着未有丝毫停顿。
“所以你现在应该明白,你所谓的事实,所谓的转折,所谓的病症,不过是我精心设计、用力谋划的结果。”
郁昶眸光一沉,却并未发作。
看着文玉投向他的目光,也只是别开脸看着窗外。
文玉心中一叹,她知道郁昶在想什么。
如今这样,周先生是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一人身上,而*将郁昶撇的干干净净。
即便到了此时,周先生也愿意尽己所能维护他人。
那闻公子呢?他能接受这样的“真相”吗?
闻彦礼面上的泪痕未干,混杂着三分怔然,令他看起来有些迟钝。
周乐回侧身正对着闻彦礼,一字一顿地说道:
“事到如今,你还能说你不要真相要以后吗?”
她知道,此言一出她与闻彦礼或许便回不了头。
“不过,闻公子也不必忧心,今日请你前来,便是要荇荇姑娘为你解咒。”
“从今往后,你便不会再受术法所扰,更不会痴傻疯癫,你便可重回上都、再谋官位。”
你做的你探花郎,我开我的小学堂。
分道扬镳、再无交集。
周乐回定定地望着闻彦礼,分明是一早便做好的决定,可亲口说出来,原来还是没有想象当中的那般风轻云淡。
闻彦礼双目凄然,似乎牵动唇角笑了一下,但那弧度极其轻微、转瞬即逝,令人捉摸不透。
一时间,众人皆是屏息凝神,文玉更是不敢错过闻彦礼的半分神情,她分明可以置身事外,可如今却是感同身受、忧心不已。
茶炉子上的水越煮越沸,直至发出尖锐的轰鸣,一声更比一声急促,令室内的气氛也随之焦灼起来。
“乐回——”
闻彦礼前移一步,直视着周乐回淡然出声,话中语意却坚定无比,甚至于将水沸的声音也轻易盖过。
“我不要真相,要以后。”
“我不要解咒,要同你在一起。”
话音未落,不只是周乐回,就连文玉和宋凛生也为之一震。
闻彦礼话中的决绝、坚毅,任谁听了也会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
可是……
文玉垂眸看着眼前冷下去的茶水,在这一番耽搁之下早已没了余温。
可是凉透的茶水,还能再热起来么?
周乐回睫羽一颤,眸光也不禁随之闪动,她不曾想到闻彦礼会是如此的回答。
只不过……山海常在,誓言易改,她早不信这些了。
“啰嗦。”一直未曾言语的郁昶转目望向闻彦礼,冷淡地嗤道。
随即在文玉和宋凛生的注视下,郁昶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