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蹊跷,可是……”洗砚犹豫着。
他当然知道年岁对不上,可是他还是不能相信彦姿是冒领了闻家二郎的身份。
彦姿才九岁,他能撒谎吗?
宋凛生颔首,“洗砚,我知道你的意思。”
若是一切都对得上,一切都无破绽,说不准彦姿还真是闻家二郎。
“若真如此蹊跷,兴许彦姿真的是闻家二郎,却并非……”宋凛生转目瞧着文玉,接着说道,“却并非当初的闻家二郎了。”
文玉一愣神,她知道宋凛生的意思,却不知该如何接话。
不论她怎么说,都好像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文玉仰头看着身后的春神像,无语凝噎。
师父啊,给徒儿指条明路罢。
春神像静默不语,就连一贯的慈眉善目,文玉如今看来,也像是对她此刻境遇的打趣。
似乎在说,谁叫你私自下界、惹乱凡尘。
“是啊、是啊。”文玉别无他法,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只能附和道,“只是不知彦姿这是怎么回事。”
洗砚品出味来,接话道:“意思是说,当日闻家二郎的夭折是真,如今的彦姿也是真,只不过如今彦姿的身子里装着的,却并非当初的闻家二郎?”
宋凛生沉吟片刻,郑重地点头:“可听说过鬼神作乱、借尸还魂?”
洗砚大惊失色,忙回身燃了三支香烛,满脸恭敬地向春神祷告:“春神娘娘在上,还请明鉴,我家公子实属无心之言无心之言,春神保佑春神保佑。”
宋凛生见状,也上前燃了香烛,“鬼神之说历来有之,绝不是空穴来风,否则又该如何解释活蹦乱跳的彦姿和早夭亡故的闻家二郎之事?”
方才还在愣神苦恼的文玉,一听宋凛生说起鬼神作乱,便忽然来了精神。
宋凛生既然有此猜测,倒省得她不知如何解释了。
一来此推测并无不妥,二来也免去了她身份暴露的风险。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这话是宋凛生说的,可不是她啊。
文玉猛地起身,凑近宋凛生身后,一脸的惊慌失措、张惶万分,她一双手捧着心口的同心结,柔弱地说道:“什么?鬼神作乱?”
“宋凛生,我好害怕,怎么会是鬼神作乱,那彦姿、彦姿……”
文玉强忍着心中的笑意,一脸正经、满目担忧地望向宋凛生。
她身上的淡粉披帛,在殿内烛火的映衬之下更添三分迷蒙的色彩,将她粉扑扑的两颊照得十分柔美。
宋凛生回过身来,面容清俊、眉眼温柔,他垂目细细看着文玉,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漫上唇畔。
他抬手将文玉的手拉起,而后将手中燃好的香递给文玉,引她在春神像面前站定,“小玉不怕,纵使鬼神真在、妖邪常留,也不会无缘无故地纠缠小玉。”
宋凛生另外燃起三支清香,转脸同文玉宽慰道:“今日,你我一道祈求春神护佑平安,便不惧任何鬼神妖邪之说了。”
文玉点点头,同宋凛生一道拜了三拜,终了将香进在了桌案上的香炉之中。
她仰面瞧着春神像,心中默念道:即便不是彦姿之事,是旁的什么妖精鬼怪,师父可万万保佑宋凛生安全无虞、一生顺遂。
一番祈愿过后,这回洗砚是认真在收拾包袱了,他一面捆着结,一面说道:“无论如何,咱们得快些回府看看彦姿。纵使……纵使是妖魔鬼怪,也是在府中生活了好些时日的,又不是路边不认识的,洗砚做不到漠不关心。”
宋凛生失笑,轻拍洗砚肩头,“没人叫你要对彦姿毫不关心。”
彦姿自进府以来,并未生事,一直安静地随阿沅一道住在竹取院。
即便他真是妖邪附身,想来对宋宅也并无恶意。
除却……先前不愿出门、也不想用饭一遭,倒并无什么旁的事了。
文玉点点头,表示赞同。她转念想之前宋伯说过的话,同洗砚问道:“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