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他二人一道来府衙。
方才宋凛生所说,言不符实。
不过现下并非深究此事的时候,文玉摇摇头,将纷乱的思绪抛诸脑后。
月色如练,高悬于顶,将同知院的一行人照的清清楚楚。
文玉几人身形如豆,似流水般前后出了同知院,只留下一院的寂静在身后。
不复方才的热闹,此刻的同知院中,仅有敞开的堂屋门投出来一片方形的光亮,与月色一冷一暖、交相辉映。
摇曳的烛火,叫那亮光忽闪忽闪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被拉长的人影从门内冒了出来,他似乎在门槛前踟蹰了片刻,却最终没有跨出半步。
……
是夜,知府别院。
院内灯火通明、恍如白昼,与方才的同知院大有不同。
往来的丫鬟婆子进进出出、络绎不绝,端水的端水、送药的送药,文玉站在门口招呼着,片刻也不敢松懈。
室内时不时传出枝白痛苦的呻吟,叫文玉无比煎熬。
府衙她不甚熟悉,宋宅之中又没有这么多的女眷,这些人都是穆大人从外头请来的,文玉松了口气,穆大人真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宋凛生不过交代一句叫他去请稳婆,谁知他办事竟然妥帖至此。
当文玉看到穆大人光是接生的产婆就请了五个,一旁帮忙打下手的丫头更是十数往上,文玉当即放心了不少。
人家说一,穆大人便能想到二三四五,行动力强又不死板,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洗砚同阿柏去厨房管着药汤补品,穆大人在这院外守着,文玉扫视一圈,与穆同点头致意。
“那这外头就有劳穆大人了!”
“文娘子,安心进去罢,这外头一切有我。”
文玉得了话,便一头扎进了这临时产房。
“枝白!”
文玉绕过屏风,室内丫鬟婆子挤了一屋,虽则忙了些,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生产准备。
“枝白,你感觉如何?”
文玉紧握着枝白的手,触感冰凉,竟毫无热气。她心中一急便运转法力,不过片刻之间,源源不断的热力便自掌心传入枝白的身体。
“我没事。”
枝白虽然苦痛,却强忍着,回握着文玉的手,动作间还不忘用宽大的衣袖掩住文玉的指尖。
“我,我这样的人,比旁人冷些也是常事,你莫要太担心。”
她是指自己乃是栀子所化一事,文玉自然知道她的意思。花木精灵的体温,比寻常的动物都要低上些许。
只是现下枝白情况危急,文玉源源不断地为她输送灵力,以期能减缓她的不适。
“啊——”枝白另一只手快速覆上小腹,那里一阵一阵地疼着,那感觉有如刀绞,叫她难以承受,忍不住叫出声来。
“娘子莫急,娘子莫急。”床尾的产婆安抚道,“娘子暂且忍忍,少叫些,定要留存气力啊!”
“是啊,娘子放宽心,胎儿的位置正的很,想是这娃娃懂事,不会叫娘子遭太多罪的。”
产婆的话虽是在安慰着枝白,同时却也为文玉宽心不少。
文玉胸口起伏不定,总也不能平息,此情此景要是叫她师父瞧见,恐怕要笑话她就如同自己生孩子一般了。
想到这,文玉会心一笑,总算轻松了些许。
生产的事她不懂,就交给经验老道的产婆,但她懂现如今枝白最关心的是什么,恐怕她现在生死一线、疼痛难忍之际,最记挂的还是她的夫君陈勉。
“你放心,宋凛生已经去地牢救陈勉了。”文玉捏捏枝白的掌心,怕她痛到直接晕过去,“你好生保重自己,待诞下孩儿,一家团聚的日子就在眼前。”
枝白反手托住文玉的指尖,也捏了捏文玉作为回应。
“我、我晓得的。”
“多谢你为我筹谋,姑姑——”
枝白两颊绯红,身子却冷,冷热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