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意转换了称呼,以区别二人。
“你如此行色匆匆的,是做什么?”贾大人眉头一皱,责令于他,“莫要唐突了宋大人。”。
阳生面上难掩焦虑之色,只是碍于宋大人在场,他一时不知该向谁禀报。
宋大人是知府,职位远在贾大人之上,按理应先同宋大人禀告才是,只是他一向是跟着贾大人的,阳生实在犯了难。
虽然事项紧急,可他还是硬生生顿在了原地,只能记得在宋凛生和贾仁之间左看看、右看看。
“宋大人——”
最终,往日所学的礼节规矩还是战胜了阳生对贾大人的亲厚,他朝向宋凛生答道:
“方才小人在前院忙活,听门前的衙役来报,说有一小童送了书信过来,并指明要送给贾大人。”
往日他一向负责收发贾大人的信件,早已习惯,可还从不曾收到过什么小童的书信,想来应是街坊邻居间的琐事,有人写了检举的记录来。
阳生不以为意,只当寻常之事,便先拆开来看,他心想若是小事,自己随后跟去处理了便罢了,倒不必还要呈递到贾大人面前,给他添些麻烦。
近来阿爹总是休息不好,就不去打搅他了。
想是这么想着,可当阳生裁开那书信一看,却是出乎意料、大惊失色。
他甚至来不及多想,便一个箭步冲出了府衙,在街前追了好些时候,可是今日是休憩结束之日,街上往来人口众多,稚子孩童多如牛毛、数不胜数,他到哪里去寻什么送信的小童?
待他转身回来,在门口又遇上那衙役之时,可他逮着人问了又问,那人却始终坚持自己记不得那小童的面目了。
阳生心中又急又气,可也别无他法。
说来也是,平日里这府衙街前玩耍的姑娘小子海了去了,他们早已习惯了,突然冒出来个小童,也只当是寻常的孩子,哪里会特意去记住他的长相。
阳生心知不妙,便赶紧直奔议事厅,此事必须赶紧向贾大人禀告。
宋凛生眼中疑虑丛生,他心中有个大概的猜想,却不敢十分肯定。
怎么今日,这事事都撞在了一处?
“小人逾越,便先拆来看了,那信中写道,要……要贾大人备下黄金万两,于旧时分别之处重逢。”
阳生越说只觉得越玄乎,此信中只提起黄金万两,但并无什么要挟恐吓的话语,可他看来就是觉得不对劲。
莫名的内容,奇怪的小童,这背后掩藏的是不肯露面的神秘人。
他阿爹……贾大人不过是个同知,便是这些年的俸禄加起来,都不足黄金万两的十之一二,叫他去哪里找什么黄金万两。
况且贾大人交游甚少,平日根本不曾于外人往来,只同府衙中的人稍稍熟识一些,跟穆大人,或是先前的陈勉能说得上话。
又是哪里来的旧时分别之处,更莫论什么相逢。
“实在是古怪的很!”阳生忍不住补充道,“定是别有用心之人故弄玄虚,戏弄于我……们贾大人。”
贾仁闻言,却不作应答,他面上疑惑不必宋凛生少半分,只是他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也想不起什么旧时分别……
“这位……”
宋凛生瞧着眼前的人,这人一脸的愤然又夹杂着些许惊惶,显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场面。
只是宋凛生并不知道这人姓甚名谁,只好先唤了一声。
阳生闻声应答,两手合拢再次同宋凛生见礼,“小人阳生,见过宋大人。”
“阳生。”宋凛生目光坚定温和地同他对视,仿若在安抚着阳生,“你说那送信的小童,现在何处?”
“大人勿怪,我已搜寻了一遍,只是那小童来得快、去得也快,小人……没能追上。”
阳生一想起方才在门前的那番追寻,却是一无所获,便觉得气恼。
这也是预料之中的事,宋凛生并不感到意外。
街市上的童子丫头,多是还未长开的垂髫之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