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三两友人闲谈而已,哪里见得要将自己交出去,同一群来路不明的歹徒为伍?
文玉上前半步,还没开口搭话,便见宋凛生背过身后的手轻轻地左右一晃,分明是叫文玉莫要冲动。
“你?”
那刀疤脸语带疑惑地问出了声。
文玉瞧他满面疑云、不似作假。
很显然,他并不识得宋凛生。
“陈勉不过一个小小的书吏,书吏之妻,于阁下而言尚且有用。”
“宋凛生——”
文玉一声低喝,她早已猜到宋凛生想干什么,忙出声制止。
只是宋凛生并没有打算停手的意思,他侧头对文玉一笑,双目弯成好看的月牙形状,像是两道弯钩高悬天际,勾得人难以自抑地愣神,叫人心驰神往、无法自拔。
“我乃江阳新任的知府,宋凛生。”
“不知可比得上书吏之妻在阁下心中的分量?”
文玉心神一紧,她倒是能懂得宋凛生以自己换枝白娘子的好意,只是哪有以人换人的道理,和这土匪似的歹人讲什么公平?
“宋凛生——”文玉低声唤着宋凛生的名字,想要说什么却又叫人打断。
“哈哈哈哈哈哈。”
那刀疤脸似乎听见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一般,笑声高亢难以停息。他抬手摸了一把脸,就像是笑出了眼泪花儿一般,一面摇头一面哭笑不得地说:“你瞧我身着短褐,便真以为我是那脑袋空空的莽汉?”
“这陈勉的老婆再如何,也不过是个平头百姓。我拿了她,即便是今日报官,后日都不见得有人来管。”
“你?你一个掌管江阳的知府,怕是我前脚捉了你,后脚江阳府那些个狗腿子便要带人围剿于我!”
孰轻孰重,不辨自明。
他可不是睁眼瞎。
“你少在这里费口舌!一换多,划算得很!”
他仿佛铁了心要叫文玉和宋凛生用枝白换洗砚一行人的性命,言罢又紧了紧臂膀,将臂弯里的洗砚挤得喘不过气来。
“你!”
文玉气极,她哪里经受过这般的待遇?
从她还是棵梧桐树的时候便享有后春山内最好的香火和灵气,化形之后在东天庭又受尽师父的照拂,还有敕黄一天到晚陪着她四处玩闹,不知有多逍遥恣意。
现如今不过暂时失了灵力,竟叫一个凡人欺压至此?
说着文玉便迈着步子往前冲,她便是强心拼尽最后一丝灵力,也不叫这人再猖狂半分。
还想绑走枝白娘子和宋凛生?叫他做梦!
只是文玉方才擦身越过宋凛生的一瞬,便感觉叫什么强行拉住。紧接着便是一个旋身,原地转了大半圈,叫文玉脑子懵了一瞬。
待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陷在宋凛生的怀里,她的鼻尖轻轻蹭在宋凛生的肩头,相隔极近,似乎能闻见他身上阵阵幽深的冷香。
越过宋凛生的肩头,枝白娘子一双美目微微圆睁,似乎也叫惊了一下。不过她目中那些微讶异很快便化为了然的笑意,似乎见怪不怪一般。
“宋……”文玉喃喃出声。
宋凛生并未答话,他的小臂紧贴着文玉的后背将她环住,手在她肩头缓慢地轻拍两下。
不知为什么,文玉也说不出话来,竟莫名地静了下去。
“阁下莫急,阁下方才不是说了,江阳府那些酒囊饭袋,哪里来的那般快?”
宋凛生轻笑一声,他这话,似乎将自己个儿也骂将进去了。
“便是真的追来,你大可手起刀落给凛生个痛快。”
他话音一顿,眼尾轻扫,毫不避讳地望进那刀疤脸的眼里,不知是轻慢还是挑衅一般地补上一句:
“相信阁下的刀,总是不会慢于江阳府那些办差的罢?”
那刀疤脸满不在乎地嗤笑一声,未有片刻迟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应声:“那是自然。”
连带着他脸上神色也有了松动的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