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越东立在一旁,浅笑看着他们,嘴唇微动:“保重。”
郁桂舟也同样回他:“你也保重。”
话已至此,姚未、施越东、白晖已恢复平日之态,转身步入了马车,最后踏上去的白晖还回过头,笑得有些意味深长:“郁兄,好生努力吧,明年,或许是一个带着让人欢喜的年头呢?”
话落,他头也不回进了车厢,放下帘子,随后,马车在路上飞驰,很快消失在郁桂舟的眼里。
他们走后,无论郁家还是谢家村的日子都如同往日,除了最开始有些不习惯之外,别的并无差别,日子如同白驹过隙,很快一晃便走过了春雨烈日。
人们开始忙着收庄稼,收完交了税,又忙着打捞稻田鱼销往各处,有了前一年清县稻田鱼的名头,今年才刚立秋,就有好些商人上村里开始收购鱼了,喜得村民们个个笑逐颜开的。
郁桂舟的学堂倒是没有那甚农假之类,村民们也更舍不得让他放假,眼看着这日子都过了一半多,他们都还盼望着让秀才公能多教教呢,听娃娃们说,他们现在都学到啥千字文了,还说过不久这启蒙书学完后,秀才公便要教他们书写各种文书,让他们以后出门办事也不容易上当受骗。
对此,对郁桂舟,村民们更是感激了。
下了学,郁桂舟照旧把石头送回了家,后面还跟着丁小秋这个小尾巴,快到家时,他突然加快了步伐,在丁小秋的嘟囔里大步垮过了门槛,朝着里院进去,与正从堂屋出来的一位妇人险些撞了个正着,他稳着身子侧开了,等妇人过去后,才朝里头走去。
堂屋里边,谢荣正扶着腰准备起身,胳膊上一个力道扶了她一下,轻松把人给带了起来,还小声的在她耳边念叨:“慢些呢,看着点啊,小心别被磕着了……”
谢荣有些好笑,依了过去:“没事的,我好得很呢,不过是起个身罢了,村里的妇人们像我这般时还要下地里去做活呢?”
郁桂舟揽着人:“这能一样吗?”
别人不心疼,他心疼啊!
“瞧你,”谢荣眼含水光嗔了他一眼,虽然嘴里说着,但心里对他这般紧张还是受用得很,她下意识的拂过圆圆的肚子,喃喃了一句:“都四个月了。”
数月之前,她还在想着怎么肚子就是不争气,一直怀不上,心里担忧得好几晚都没合上眼睡个安稳觉呢,突然有一日闻着丁家表弟身上沾上的羊奶味儿,险些吐了个昏天黑地,把相公等人急得,非说要请大夫来瞧一瞧才放心。
原本她还以为是没歇息好的原因,等大夫一来,问了几句,把了脉,把她也是吓了好大一跳,祖父祖母更是直接让她卸下了所有的活计,整日就在家里闲着,若非今儿这事儿非得她出面,恐怕还被祖母和两位姐姐按着歇息呢。
“是啊,祖母说四五月孩子都能动了,”郁桂舟欢喜的把脸贴在她的肚子上,哪怕半晌都没得到肚子里孩子的回应,也高兴得很。
顿在门口的丁小秋见大表哥这幅傻乎乎的模样,也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了。
倒是谢荣见了他,不好意思的推了推郁桂舟,又招呼着丁小秋进屋:“丁家表弟,快进来呢,这快要落土的日头最是毒得很,快进来。”
顶着大表哥嫌弃的眼神,丁小秋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扬着胖乎乎的脸,一脸好奇的问着:“嫂子,方才那是谁,没在村里见过呢?”
他这一提,郁桂舟的脑子仿佛也回了笼,跟着询问:“是啊,那位婶子打哪儿来的?”
谢荣看了看桌面那未动过的茶水,想起方才那位夫人的做派,心里就是一阵不喜,她浅浅的说了一句:“是镇上方家的夫人。”
到了晚上,回了房,谢荣才把方夫人过来的来意说了。
郁桂舟正在解衣裳的手一顿,眉心微微皱起,又很快散开:“她想把方姑娘说给泽哥儿?”
“可不是吗,”谢荣提起这茬心里就不舒服。
要说对方家,她还是很感激的,无论他们对谢泽如何,总是给了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