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开口:“其实我可以告诉你。”
那天只是在场的人太多,所以他才用了这样的说辞拒绝回答。
见夏存看着他,贺时昭表情平静,继续说,“或许你不会笑话我吧。”
谁会笑话贺时昭呢?
夏存放下纸杯蛋糕,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贺时昭又淡淡一笑。
他告诉她,他想做的那件事关乎一个选择。他想要选择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而不是那条贺家为他铺好的路,所以他才需要学习,他需要有足够的能力来逃离。
“这很让人费解,对吗?”
他口里这样问,心下却希冀着从夏存那儿得到理解,但女孩听后点了点头,一种失落不由得覆上心头。
她也觉得他很奇怪。
是什么时候开始这样想的呢?或许是十岁,从他哥带着他走进那间像是童话世界的房间时,从他见到那个奇异的女孩开始——
她好自由,好懒散,不用听话,好让人羡慕。
他应该是羡慕了她很久,一直到他哥淡出那个童话世界,他也失去和童话世界的连接。直到那时他也没有终止这种羡慕,这样的情绪反而像颗种子生根发芽,肆意生长。
之前在游艇上时他和哥哥说,他也可以不坐在风很大的甲板上,其实是想,他也可以不坐在贺家继承人这个位置上,他不用像他哥那样,一切决定都因贺家而做,他想做自由的事,懒散的事,想要不负责任。
他想做彼得潘那样的人。
“但是小蓝说,存在即合理。”夏存在贺时昭沉默时这样说道。
其实这是黑格尔说的,但是贺时昭一定知道。其实她并不理解这句话到底该怎么用,但是听起来是可以用在现在的。
贺时昭听见这话后,原本低垂的眼帘复又抬起。
与此同时,露台处的摄像头微微转动下。
别墅一楼,安保室内,姜颂终于找到消失的女孩——
从宴会开始起,他就没能见到她,她没有和其他几个女孩在一起,也没有独自坐在某个角落里。
她会在哪儿呢?也许她在偏厅里玩,又或者她还在他的卧室里。他这样想着,心不在焉地跟着父亲母亲和一些重要的客人交谈,好不容易应付完所有人,他脱身溜去偏厅里。
宾客们带来的礼物都放在这里,其他少年跟着他来,然后围着他开始送他礼物,他还是没见到夏存同学。
她好过分啊。
姜颂兴致缺缺,在收完礼物后回到三楼的卧室,但依旧在那里扑空。为什么呢?难道她已经离开了吗?
于是他前往安保室,在监控画面里找到还没有消失的女孩。
她和贺时昭坐在无人的露台上,坐在点着烛台的方桌上,像在约会。
好生气啊。
……
露台的光线乍然一暗,两人看去门内,发现里面休息室的灯光不知为何暗下。露台上,仅余的灯光昏黄幽暗,烛光在摇曳,桌上的花束香味愈发凸显。
夏存凝视着休
息室内,猫一般明锐的眼睛眨动下。她看见黑暗中有道人影在靠近,因为穿着一身白,在夜色里意外的清晰。
休息室连通露台,只隔着一扇自动玻璃门,那道白色的人影还没靠近,门就轻轻打开。姜颂走来露台上,没有和两人招呼,视若无睹地坐到另一张露天方桌旁。
大约是在坐下三秒后,他起身拖着椅子坐来方桌的另一个方位,就好像他的眼睛其实是长在脑后,背对他们待了会儿后才发现还有另外的人在。
他坐在一左一右两人中间,两手托着腮,原本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这时不知为何凌乱了许多,垂下几绺,衬得人更显随性漂亮。
而且,下午他从书房回来后,脸上就莫名多了一张创可贴,像他在游戏里的脸饰,正因为此,他现在脸臭臭的模样显得更加不好惹。
感觉到夏存在看他,他终于忍不住用一副好像只是随口一问的口吻问道:“何し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