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云思归才“勉为其难”地颔首,指尖刚触及万籁静后颈大椎穴,瞳孔骤然收缩:“你的灵骨……”
刚刚退下的医修们又进内室来,轮番查验后,个个面如土色。
原来万籁静中了罕见的奇毒,已经毒入骨髓。
“怎么这般凑巧!”云思归怒摔茶盏。
接二连三的变故终于撕碎了他伪善的面具,一掌拍在床榻扶手上,对万籁静满目怨恨质疑:“你可是成心的?”
万籁静当然是成心的,故意的,早有预谋的。
但正因为他是成心的故意的早有预谋的,他也分外的当机立断,立即就跪倒在地:“弟子无能,不能替师尊分忧!”
殿内烛火忽明忽暗,映照着云思归阴晴不定的脸。
医修们见云思归突然变得这么刻薄狠戾,虽然心惊,却也能理解几分:任谁遭此重创,都难免性情大变。
他们又看了看万籁静,他们素来认可万籁静为人,此刻忙主动替他分辩道:“宗主明鉴,大师兄体内毒素沉积已久,而今日的事情发生得那么突然,怎么可能是早有预谋呢?”
“对啊,这个毒如此厉害,大师兄怎么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何处觅也站出来替他说话,“此毒潜伏时毫无征兆,一旦发作便是死局,如此阴毒,一定是有人谋害大师兄。”
听着何处觅的话,云思归深深看他一眼,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忽然豁达地笑了。
“倒差点把你忘了,”他手指探出,按在何处觅后颈,“你也是一个好孩子。”
云思归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温和,脸上阴鸷之色一扫而空,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德高望重的师尊。
但何处觅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
魔域上空,翻涌的血云如滔天巨浪,将天光吞噬殆尽。
月薄之怀抱铁横秋御空而行,飞剑在脚下划出一道雪色,如同撕裂血色天幕的一道伤痕。
下方赤色荒原上,无数魔物仰首嘶吼。它们嗅到了新鲜的血气,却又被月薄之的威压震慑,只能焦躁地刨着焦土。
月薄之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铁横秋灰败的面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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