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觉周遭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可是却没看到人影,耳边响起窃笑,窃窃私语声不断,阴森森的,好像是在将她从头到脚议论了一番,声音又带着看鱼咬饵的的狂喜。
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到了喧闹的程度——
祭灵澈猛一摇头,定了定心神,那声音便骤歇,被她的神识给压了下去,只听四周一片寂静,阴风贯下来,鬼嚎一般。
方才那密密麻麻的这声音,不过妖魔的惑术。
厉害的妖魔的很少撕咬修士,只会重伤其识海,使人失去神智,七窍流血,最后识海炸裂而亡。
祭灵澈站在原地,数着藏匿在黑暗中的妖魔数量,好在数量不是很多,只是不知道这些妖魔中有没有太难缠的——
她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并指于胸前,一层白光骤然在她眼前展开,然后化作白纱,紧紧覆住她的眼睛,将所有光线遮挡。
想到褚恒,想到那浑身眼球的恶心畜生,实在是不得不防。
她神识极强,就算闭上眼睛也可靠感知视物,只是看不清具体的颜色和形状,不过在这昏暗的地宫,睁眼闭眼没什么两样。
这地宫蜿蜒复杂,为了防盗墓贼机关重重,但对于修士都是小儿科,祭灵澈只感觉脚下咔咔作响,骸骨越来越多,她一时竟分不清这些骸骨是给皇帝殉葬的,还是妖魔所为。
她一边走,一边找傅延年。
这家伙藏在暗处,不一定什么时候就来捅阴刀,需得先下手为强,只有杀了他,自己这颗心才能放下。
更何况,这地宫里恐怕不止他一个对手。
可是她转了半天,神识只能察觉到妖魔的气息,一个生人的气息都感知不到,好像偌大的地宫除了她没有一个活人。
她心中惊疑,明明是眼睁睁地看着他进了帝陵,怎么一转眼人就消失了?
难不成这里还藏着阵法,能将人传到别的地方……
她正思索间,忽然间听到了一点声响,距离极远,轻得微不可查,祭灵澈却听得真切,立时化作一道白光向那声响而去。
她没有贸然接近,停在了距那声源不远不近的地方,刚一落脚,就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密密麻麻地蠕动,不一会功夫就爬上了鞋面,正要顺着她的裤腿向上爬。
她此刻更清楚地听到了刚才的声响,声源处好像有个什么巨大的东西趴在那,正又重又缓的喘息,竟有点像是鼾声。
祭灵澈不知道往自己身上爬的是什么,那东西一拱一拱,顺着她脚面一路向上,虽看不清具体形态,但感觉好像是密匝匝的虫子。
她没理会这些蛆一样的东西,只是屏息听着那从远处传来的鼾声。
那东西的轮廓慢慢地浮现在她识海中,隐约中,好像一条极大极大的虫卧在那。
可像虫又不是虫,是个妖魔,又是个祭灵澈从未见过的鬼东西。
其身上长满了脓疱,可细细一察,那脓疱还在动,竟好像是眼球在咕噜噜乱转。
祭灵澈心中一寒,心道,好在提前把眼睛给蒙上了。
就在这时,她识海好像忽然被人打了一棒,后知后觉地难受起来,呼吸竟都有些困难,只觉得这鬼东西正在散发着邪压,并不猛烈,却是极阴险地慢慢扩散开,等人察觉的时候,已经被魇住了,只能无知无觉地死去。
她慢慢蹙眉,心中已经有了猜想,难不成,这巨虫就是那“妖胎”的母体?
傅延年在这地方藏匿逗留这么多年,是喂这虫母的吗?
这东西到底是哪来的?!
祭灵澈伸出手来,手上顿时出现一把光剑。
她还没动手,忽然一惊,原来走神一瞬,那地上的小蛆竟已经爬到了她腰腹,眼看就要奔着她脖颈去了。
祭灵澈刷地一道焚烧咒,将身上所有的虫子瞬间烧成灰烬,纵然如此,依旧是说不出的反胃。
远处那虫母好像正在孕育着什么,浑身圆滚滚的,尤其是腹部,几乎要撑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