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高悬,一阵夜风刷地吹来,带着三月特有的泥土香与凉意,她这时候才感觉脑袋有点晕涨涨的,她抬手摸向脸颊,才察觉有些发烫,她不由得愣了一下。
那块玉佩紧贴着她心口的皮肤,微微有些灼意,她摸着那块玉,心里有点发毛,琢磨着这人到底发什么疯。
但一转念,便嗤笑一声——
都说了他脑子有病,那还管他做甚?
祭灵澈直接把才刚的事抛在脑后,抬起头,冷冷地一扯嘴角,负手向陈府而去。
......
陈府
祭灵澈本想去找蜀上锦当垫背给自己扛刀,但一想到刚才发生的炸裂的事,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站在红墙外,抬头看着。
但见月色如水,银光泼洒,白纱般笼罩着笼罩着铁剑镇,从红墙黛瓦上滑落下来,一泻千里。
远处有人声喧闹,高台楼阁灯火通明,明天就是试仙赛,该来的不该来的,齐聚铁剑镇,少年修士们趁着夜色把酒言欢,相聚旧友,通宵达旦,一时间比白昼更添几分生气。
平安观一事被处理的干净利落,妖魔动荡的消息并没有传开,只少数仙盟的领事们知情,这些小弟子一无所知,自然毫无忧虑之心,谈笑说闹,只是寻欢作乐,期待着明天的热闹。
陈府远离那些酒家风月场,这附近自然没有修士们经过,院内又是一片死寂,显得肃穆极了,在远处笑闹声的衬托下,更平添几分了无生机诡异。
祭灵澈这么在意这陈府,实在是与她那师弟颜尽尘脱不开关系。
一想到颜尽尘,祭灵澈心头就窜起火来,她那师弟实属孽障——
祭灵澈敛去灵压,在大门口站了一会,又绕到偏门。
一挥手,门栓掉了下来,门轻轻地打开了。
里面漆黑一片,没有半点声息,透露着四个字:请君入瓮。
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得照进不误,她从容抬起脚,刚要跨进院落,忽然有人在她背后冷声说道:“徒儿,深更半夜,你私闯民宅,意欲何为。”
她脚步一滞,几分报复意味地顺口说道:“私会情郎来了,我的事师尊你少管。”
话刚出口,就感到一股寒意从足下升起,笼罩周身。
只听身后那人轻笑一声:“什么样的情郎,为师可也得好好见一见。”
祭灵澈懒得搭理,回头看他,话锋一转,只道:“你跟踪我,是不是?”
曲无霁站在清冷的月光下,一身白衣似要融在月色里,他含笑看着她,并不言语。
祭灵澈忽然感到手背一疼,她“嘶”了一声,但见手上的金印闪了闪......
曲无霁越过她,走在她前面,先一步进了陈府。
祭灵澈站在门外心情复杂。
“跟上。”只听那人在不远处冷冷地说。
祭灵澈想,曲无霁出现在这里并不稀奇。
他定然知道陈府中有诡秘,却故意等她到了陈府才现身,果真又是试探她。
至于试探的结果,他不说,她自然也不提,二人都装傻,倒也维持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
那是一双惨白的脚,了无血色,更显得血管突兀。
青色的血管凸起,如同虬枝附在一层皮肉之上,那双脚是那样的年轻,皮肉紧致,却是那样的苍白,没有生机。
那双脚正踩在一人的胸口上。
那人跪在地上,一身粗布衣裳,下人打扮,忽地伸手握住那踩在他胸口上的脚,微微颤抖,最后试探性地,轻轻地抚摸起来。
对面一女子倚在椅子上,一身浅白色的薄纱,堪堪裹着身姿,全身肤色尽皆是惨白,像是死了很久般,可她胸脯起伏,分明又在呼吸。
她嘴唇苍白,一双眼睛却黑亮,明明是秀丽纤弱的端庄外貌,却带着与她那身体极不匹配的风尘之感,举止挑逗——
女子慢慢地抬起脚,顺着那人的胸膛一路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