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剥夺】这份远非人力能掌握的力量。

但现在他的想法,产生了一些细微的改变。

“不用去与它对立。不是【剥夺】,而是……”

栗秋焰回忆着在那个因果阵中短暂感受万物时的感觉,手指慢慢地贴上镜面,喃喃道。

“感应、共鸣、调动……”

就像在心流状态中,掌控烹饪时的每一丝火焰。

渐渐地镜面泛起一圈圈涟漪,他的指尖慢慢融了进去,栗秋焰眼前一瞬间恍惚闪过无数虚影。

他知道此时的自己有多么危险,这举动好比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黄河岸边伸手入水,过往与未来如沙泥般冲过他的指尖,只有游丝般的精神勒在腰际,稍稍一碰便会尸骨无存。

但他也能感觉到,他那本如游丝般纤细脆弱的精神,正在飞速膨胀生长。

惊人的收获。这样想来,只要进入的次数越多,他的精神强度就会更高,就能越长久地调动这份力量——但那同样,需要的是【时间】。

现在他必须尽快停止,毕竟停留越久,他就越危险。

但在此之前……

“……就先做一个,小小的尝试吧。”

栗秋焰喃喃道,将手指更深地探入了河流中。

第二样神器,加茂家的天丛云剑。想要名正言顺地打开加茂的局面,就得从一个人入手。

——加茂宪伦。

他知道现在停止更好,等下一次绝对安全时再找也来得及,但栗秋焰不想再拖。

那是制作九相图的术师。在后世的叙述中,加害者的名字反复地与特级咒物一起被提起,而那个似乎仅作为表现他邪恶残忍程度的、只因体质特殊便被迫孕育咒胎的少女,明明受尽折磨,却连名字都没有留下。

那个无名的少女……

栗秋焰想救她。

“时间啊……”栗秋焰缓缓地低声道:“告诉我,我此时想要知道的一切吧。”

长河奔涌而过,他闭上双眼。

/

她睁开双眼。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是出身中层的小贵族家族吗?假如是顶级的大贵族,父母是不是就会动用重金请人来为她治病呢;假如是普通的平民人家,他们是不是就不会为了颜面,而直接命下人杀死她呢?

是得了这怪异的病症吗?但在她说看到可怖的怪物时,没有一个人相信;在她哭诉痛苦与恐惧时,没有一个人聆听;但当受害的证据浮现而出时,所有人都在指责是她的错。

是逃跑前,拿走了桌上的最后一块点心吗?

那是她最喜欢的点心,是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侍女亲手做的,她舍不得吃,饿极了才细细地啃了一点,现在胸口里还剩下半块。侍女说要给她做一辈子点心,出嫁时也陪着她。

那个笑容温暖的女人死了,她挡住了那柄刺来的匕首,用最后的力气为她在身后关上了门。那是她唯一的朋友。

她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出答案。因为无论是出身或是这异样的病,她都无法选择。她唯一能选的只有逃跑,但她不觉得自己有错。

因为她想活下去。

她真的好想活下去,带着那半块沾血的点心一起活下去。她拼命奔跑着,发疯般捶打鼓起的腹部,当浓黑的血块流出肚子干瘪下时她又哭又笑。

她摇晃着站起,以为自己将迎来全新的生活。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额头上有缝合线的男人。

——啊啊,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她的眼珠动了动,尽力透过面前即将伏在身上的狰狞怪物,看向天空。

这是座荒废的野庙,顶梁早已腐朽生虫,间隙间漏下一尺阳光,正好映在殿堂生苔的佛像上。巨大的菩萨结印俯首,面容慈悲,注视着其下即将发生的一切丑恶,岿然不动。

“为什么……”她喃喃道:“为什么是我?”

袖手站在一旁,一道缝合线贯穿前额的男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