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祺笑笑,打开笔用手中的包垫着那张单子,在上面签上名字。
她知道的事,聂钦显然也明白。一个常常被丈夫打,根本不敢忤逆丈夫的女人,在那种情况下懦弱地选择了听话当帮凶,该不该以此责怪她,似乎也很难下定论。
看着聂钦面无表情的脸,林以祺突然想到了那天两人困在悬崖上他说的话:“其实他们动手打我也算是好事,一旦袭了警,事情就会闹大,这样更利于办案。否则,一个被亲生父母卖出来的疯女人,完全可以被他们说成是明媒正娶的,那样很难定罪。”
“聂警官。”把单子和笔还给他,林以祺道,“就是件小事,我应该做的,你不用觉得欠我。”
那晚在夜店,他请她帮的忙,仅仅是让夜店老板以电路故障的理由把全场的灯关闭几分钟。
刚才林以祺都还想调侃他一个警察也会趁乱做偷偷摸摸的事,可这会儿那些玩笑话已经说不出口了。
“多谢。”聂钦转身就要走,却见刚才离开的女人又着急忙慌地跑回来,边跑还边回头往后看,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林以祺察觉出不对劲,问:“怎么了?”
女人气喘吁吁地看着她,满脸恐惧,一句话也说不出。
方薇紧张地过来和林以祺站一起,聂钦往前走了几步,就见一辆挂着竹源车牌的微型车快速冲到校门口。
外来车子进不去,喇叭声响了半天保安也不开门,于是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气势汹汹地往里走。
保安出来拦人:“你们做什么的?”
“找人。”
陈竹翠对着聂钦拼命摇头:“我不认识他们,不认识。”
“嫂子,你怎么就不认识我了?大伯让我带你回去,我们孙家可还没同意你和大哥离婚。”
这下林以祺明白了。
陈竹翠和陈艳是一个村的,早早地就嫁去了邻县,也就是当初周恺说的贩毒很严重的某个地方。如今她那个家暴老公因为贩毒、袭警进了监狱,她想离婚离不掉,就偷偷跑出来了。
“警察。”聂钦拿出证件走上去,“里面这位女士说不认识你们。”
“她放屁!她都跟我哥结婚十几年了,会不认识我?”
“她说不认识,你们就不能把人带走。”
“我带我嫂子回家怎么了?她公公婆婆病了还等着她伺候,一个人跑出来找什么野男人?”为首那男人指着里面破口大骂,“陈竹翠,你个水性杨花的婊子,是不是在外面有野男人了?想抛弃我大哥,门都没有!”
陈竹翠又羞又急,含泪看着聂钦:“我不能回去,我回去他们会打死我的,求求你了警察同志。”
林以祺已趁机报了警,闻言拍拍她的肩:“别怕,有警察在,他们不敢把你怎样。”
话虽如此,她心里却清楚,这种事警察管不了。就算此刻拦住了,等核实了身份,只怕还是会任由他们把人带回去。
显然外面那群人也清楚这些,根本不把警察放眼里:“我们找我们的人,要你多管闲事?”
七八个壮汉一拥而上,聂钦腿脚不方便,只能拦住离他最近那个,值班的保安只有两个,也根本拦不住。
林以祺的保镖刚才一直在远处守着,这会儿早已紧跟在身边护着她,而她还护着陈竹翠,挣脱的那几个男人便都直直朝这边冲过来。
方薇拉着两人的手往回跑,一个壮硕的男人却突然拽住陈竹翠,她吓得尖叫一声,重心不稳跌落在地,把另外两人也全都绊倒。
保镖抽出身来将那人拦住,林以祺移开膝盖跪坐在地上,忙着去拉被她压住腿的方薇。
还没等她站起来,另一只大手就已握住她胳膊搂着她的腰将她拽起,她回头一看,居然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林知深。
从头到脚扫了一眼确认她没事,林知深又去拉方薇。方薇摔得重,人都站不直,林以祺低头一看,膝盖已经破了皮,不断有血在往外渗。
她赶紧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