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种情绪一刹那都堆积在了脑海中,她根本不知为何昨日还温柔体贴的萧彧今日竟会如此冷血地让她去死。
好在恶狼扑上来的那一瞬间,不知从何处疾射而来的机关箭矢精准地贯穿了恶狼的咽喉,只剩那猩红血珠迸溅在少女苍白如纸的面颊上。
晏姝的身体毫发未伤,可却也因过度受惊而直接昏厥了过去。
待晏姝再醒来时,依旧躺在了她自己那华贵奢靡的寝宫内。
熟悉的熏香在帐内浮动,一切皆是那么的宁静和谐。就在晏姝差点以为斗兽场遭遇的那一切都不过只是个噩梦而已时,足腕上陌生的冰凉触感却让她心中骤然“咯噔”了一下。
她抬眸望去,只见自己的脚腕上竟套着一对圆润的金环,上面还系着长长的金锁链,约莫□□尺长,另一头则是牢牢地锁在了床头上。
她竟就这么被囚在了她的寝宫里。
晏姝委屈、伤心更是愤懑不解。想到了斗兽场时萧彧的所言所行,心中更是难受困惑至极。
她不懂为何昔日对她宠爱有加的萧彧会突然这般待她,她明明就没有做错什么!
所以在萧彧终于出现在晏姝面前时,少女控制不住地歇斯底里地朝他哭喊,流着泪问为他什么要如此对她。
可萧彧只是用那双曾经给晏姝描过眉的大账轻抚着她的脸颊,狭长的眸子里却全然是冰冷的笑意与恨意。
“为什么?”萧彧艳红的薄唇扯出了一点弧度,落在晏姝身上的目光和他的语调一样幽幽的,“当然是因为我恨你啊。”
在晏姝惊恐错愕的目光中,往事逐渐被萧彧揭开。
晏姝那时才知晓。
面前这个与她夜夜缠绵的萧彧竟是她十岁那年亲手推下蛇窟的卑贱质子。
而萧彧所做这一切,也全是为了报当初之仇而已。
故意给她宠爱以博得她的爱慕与信任,再在她对她百般信任又恃宠而骄之时,给上她重重一击。
晏姝不可置信,哭着说他狠毒,却被萧彧按在床榻之上咬着耳垂低声:
“狠毒?我又如何能及你的万分之一?”
字字诛心,晏姝闻言只能默默流泪,她不可否认,当初亲手推他进蛇窟的的确是她,害他在蛇窟中遇险的也是她。
可这些年来,她也曾夜夜惊恐梦回。她为自己年幼无知而愧疚,为自己伤害无辜而悔过。
她以为当初的那个质子早已死了,未曾想竟然是日日夜夜与她同榻而眠的萧彧。
自那以后的一年里,晏姝便日日不见天日,行动也只能拘束在一方寝殿之中,根本离开不了半步。
萧彧也会时常过来强索欢好,晏姝只能被迫沉溺于床笫之间。二人虽依旧同衾共枕,可之间却再无旖旎之语,唯余无尽的怨怼。
一年后。
萧彧或许终是腻了,在晏姝生辰那日,直接叫人送了杯鸩酒过来。
鸩毒入肠,晏姝自是死得凄惨。
若说晏姝上辈子最后悔的事是什么,其一便是十岁那年将萧彧推下了蛇窟,其二便是萧国宫变这日为了解蛊再度攀附上了萧彧,后来成为他后宫美人后,又自以为自己得了萧彧的宠爱而肆无忌惮地恃宠生娇。
鸩毒发作的那一刻,晏姝想着,若是重来一世,她这辈子定不要再招惹萧彧了。
可谁曾想,老天爷虽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但却偏偏是让她回到了宫变这日。
幼时的事无法改变,而眼下刚重生的自己又是和萧彧纠缠到了一处,晏姝当真是惊惧至极。
毕竟如今的她已知晓了萧彧就是那个被年幼的她推进蛇窟的质子,所以此刻他越是与她温柔缠绵,她就越能想到萧彧心中对她的恨意有多深厚。
可此刻晏姝身上的蛊毒还未解完,纵然心中万般抗拒,却也只能被迫迎合萧彧给她带来的极致欢愉。
……
萧彧这厢看着美人惊惧的双眼,以为她是被萧威王的尸首给吓到,于是抬手便随意扯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