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信儿,更深觉对不住林谨玉。
林谨玉这人爱憎分明,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他不会藕断丝连欲拒还迎,同徒汶斐说清楚,断了就是断了。可是他又十分公私分明,分手的事是徒汶斐错在先愧在前,林谨玉并没有打击报复徒汶斐,他站在一个十分公正的位置,还小小的帮了徒汶斐一把。
至于林谨玉为什么会在内阁为徒汶斐进言,原因很简单,这是林谨玉的一项政治投资。锦上添花永远比不得火中送炭,尽管他与徒汶斐感情上结束了,可是他仍在朝中为官,这朝廷的皇帝是姓徒的,林谨玉绝不可能为了躲徒汶斐辞官。而且谁无野心?林谨玉也有。人活着,不是为了让人踩在脚下,而是为了把人踩在脚下。
世道即如此。
林谨玉不打算踩别人,更不想被踩。
这个时代君主集权制已经到了历史的最高峰,只要徒景辰在,林谨玉便是无忧的,可是下一代君主呢?林谨玉得为自己的家族考虑。
林谨玉选徒汶斐无非如下几个原因:第一,徒汶斐经历坎坷,这样的人往往比较有抗打击能力;第二,如今看来,徒汶斐很有些战略眼光;第三,他与徒景辰离得太近了,虽然大恨徒汶斐,他若是着意打击徒汶斐,估计徒景辰会有意见。再者,徒汶斐没人搭理的时侯都好好儿的活了下来,可见此人是属小强的,不容易死,林谨玉若露出恶意,怕是会得不偿失。徒汶斐可不是摇摇欲坠的贾家,林谨玉没有必胜的把握弄死他,只得忍了。
林谨玉秉承着只结善缘的原则,在这个时侯给了徒汶斐一个人情。果然把徒汶斐感动的昏了头,临走的前一晚又来了林府。
林谨玉指着他骂了一顿“你以为我家是什么地方!嗯!想来就来!朝廷还有不准结党的规矩呢!打量我好性儿不会发火是吧!给我滚!别等我动手,叫你堂堂王爷没面子!”硬是一路把徒汶斐推搡了出去。
徒汶斐后退着道“我就说一句,我不在,你好好保重身子,别太劳累了…”见林谨玉转头抄家伙了,徒汶斐忙识时务的跑了。
这一别,就是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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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的时间能发生许多事,像林谨玉吧,已经由包子升华到包子爹了,官儿虽没升,辈份见长。
当然,朝中也做了许多事,王子腾告老、贾雨村下台,林谨玉依然安静地做着皇帝秘书的工作,不过他与吴忧现在交情不错,林谨玉对于科技研发这一块儿比较有想法,吴忧正管,一来二去的,俩人也能说上几句话。
吴忧还时老样子,大龄未婚青年,嘴巴很贱。
徒汶斐在云南倒是经常传信儿回来,他每三个月就有厚厚的一叠信带着半车的礼物给林谨玉,信的内容,五花八门,林谨玉建议以后徒汶斐发达了可以出一本自传回忆录。这一行为直接导致,除了几个皇子,硬没人敢追求林谨玉。
云南不是个太平之地,除了种族之间的争斗,还有旱涝天灾,徒汶斐倒是实实在在的做了八年的云南巡抚。
听着云南都是传颂徒汶斐的声音,徒景辰瞧着云南无大事,便将徒汶斐召回了京都。
林谨玉没怎么留心,反正徒汶斐进京肯定要先进宫请安述职。他正在院子里陪着两个儿子踢皮球,许玉琳抱着宝贝女儿当啦啦队,吴忧就脚下生风的冲了进来,一拽林谨玉“快跟我走,瑞王不大好了!”
吴忧根本没用马匹,直接揽着林谨玉的腰,高来高去,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瑞王府。林谨玉呛了一肚子的风,拳头堵着嘴巴咳道“怎么了?”
吴忧一面拉着林谨玉往里奔,一面用极阴寒的声音道“中毒。”
林谨玉想着徒汶斐在云南大功一件,回来怎么着也得风风光光敲锣打鼓的出出风头吧,不承想脸色青白的昏睡在床上,屋子里除了七八个御医、瑞王妃,连徒景辰也到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中毒了呢?林谨玉更纳闷的是,叫自己来干啥?他跟徒汶斐的jj已经是往事随风了。他疑惑万分的给徒景辰见礼,徒景辰道“瑞王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