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北镇抚司(2 / 4)

我到大明抓怪物 朱砂 7752 字 1个月前

混淆视听,得以从容布局,私掳良家子女施行妖术。”谢骊不急不缓地道,“而当地官员与镇守太监非但一无所知,甚至还曾以为皇爷祈福之名屡次前往妖人之道观,即使未有不良居心,亦有失察之过。兹事体大,儿子不敢隐瞒,故已然写入文书之中,呈皇爷裁决。”

袁彬定睛看了这个义子片刻,欲言又止。

谢骊知道他想说什么。袁彬虽掌着声名狼藉的锦衣卫,却是个正直之人,素来不爱这些夹带私货篡改事实的做法。譬如说山东那镇守太监确与紫芝观有来往,但若说他请紫芝观道人做法事为皇帝祈福乃是别有用心,这便是恶意揣测无中生有了。

此等做法,袁彬是不愿的。但若只以失察上报,则此镇守太监便会安然无恙,连带着攀附他的一干尸位素餐之徒也能逃脱。谢骊在当地一番努力,只待他走后便如风吹水面,虽当时能泛起几圈涟漪,但只消风过,便又会恢复成原先的一潭死水,甚至或许还会变本加厉,更为糜烂……

“罢了。”袁彬到底还是默许了谢骊的做法,“我自会将文书呈上皇爷眼前。”这类文书若走正规渠道上呈,多半也就到阁老们那边便到头了——内阁里别人不说,万阁老便不会“劳动陛下在这些小事上费心”。但若以白莲教事,由锦衣卫直接上呈,皇帝是必要亲自过问的。

虽说是答应了,袁彬还是忍不住叹息道:“此等罗织之法非为正道,于你自身修行亦无好处,还是修身正心方为上策。”

谢骊低头答道:“儿子知道了。”

袁彬也知道这是无奈之举,只提了一句便不再说,转而问道:“听说此事还有万家子被卷入了?”

“儿子正要回报。”谢骊小心地自怀中摸出一个木筒,面色比刚才还要严肃,“此事绝非普通白莲教徒装神弄鬼之举,现场祭坛香灰之中,儿子发现了这个。”

这个木筒看起来平平无奇,外形都不那么直溜,就像是随便截了一段树枝掏出来的,甚至还保留着一个瘿瘤样的凸起,唯独是表面极为光滑,像是被无数次抚摸过,都有了一层包浆。

袁彬看见这个木筒,脸色也顿时严肃起来:“难道又是一页?”这可是锦衣卫专用的收纳灵器,以千年桃木主枝截取制成,可隔绝内外,镇压邪肆,普通的邪物,甚至还没资格让谢骊使用这桃木筒呢。

谢骊打开桃木筒,果然从里头取出一张纸来。这纸也就是普通书页大小,颜色微黄,却不是什么生宣熟绢,而是刮碾得极薄的皮革,只不晓得是什么动物的皮。

这皮纸表面大半都被烟火熏得发黑,只有少数地方还能看清楚上头的篆字。袁彬对着光仔细看了看,分辨出几个:“十日……女丑?”

谢骊应声道:“《海外西经》曰,女丑之尸,生而十日炙杀之,在丈夫北,以右手鄣其面,十日居上,女丑居山之上。《大荒西经》又曰,有人衣青,以袂蔽面,名曰女丑之尸。儿子所见,祭坛之上的女子衣青,而法阵为九日之像,以九男注阳,再加天上一日,即为十日。”

“曝巫……”袁彬眉头紧皱,“竟是以此法召魅!”这可比什么挖出尸体来制作旱魃更为严重!

“他们可召到了?”袁彬握紧那张纸,“那女子如何?”

天上之物,当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召唤而来,在《论衡》与《左传》当中就有过记载,曾有多次“暴巫”之举。这些仪式对外都说是因天旱而举行,为的是求雨;但事实上,在干旱之时召唤女魃,才是最好的机会。只不过,尚未见有成功的记录。

紫芝观的法事,在规模上自不能与古代君主所举行的仪式相比,但他们手里握有《山海经》的真页,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范家小姐确系无恙。”谢骊将一路上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才道,“当时仪式颇为古怪,似成非成,儿子颇疑心,倘若真有降神,怕不是降到了万家子身上?”虽然说“女”魃降到一个男子身上实在有违常理,但万瑢又实在是显示了许多异样之处,比如说能与妖化的人面蜈蚣战斗,又比如说前所未见的画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