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眼能做出来,阳燧器却做不出来。我就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就做不出来!”
谢骊凝视着他:“你要研究这些做什么?”
“有趣呀!”沈瑢信口开河,“这东西连李子龙都想着仿造,却又仿不出来。可普通人都能使用——若是能明白其中道理,做出来人手一个,哪还有那些妖人什么事儿,谁还会被他们欺骗蛊惑呢?”
要破除迷信,就得大力发展科学呀!
谢骊垂下眼睛默然片刻,道:“也好。既是这样,我带你去皇觉寺看看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原来还在这枚阳燧器,那他就索性带他去,看看究竟能有什么花样!
皇觉寺,从其坐落的位置上看来,就是潭柘寺,沈瑢也曾经去过的地方。
只是这次去,跟之前去游玩可大有不同了。
潭柘寺在门头沟区,离着京城市区三十多公里,要是坐大巴车那连半小时都用不到,但在这个时候么,反正沈瑢在休沐日起了一个大早,然后坐上马车,开始颠颠颠颠。
这还是道路不错的情况下,毕竟通往皇觉寺的道路肯定要好好修的。即使如此,等到了山脚下,沈瑢也觉得屁股发麻——万家这个马车主要是在京城内的平坦大道上行驶的,外表倒是装饰得十分华丽,可是内部减震系统很不怎么样,在这种道路上颠簸得厉害。而且阿银也忘记给他多垫几个垫子,就让他跟车座的硬木板那么亲密接触……
而且,这马车没到皇觉寺正门,倒是半路就拐了弯,后头的这段土路坑坑洼洼,也不知道是走到了哪里。
揉着屁股跳下马车,沈瑢更想学骑马了,看谢骊多潇洒!尤其在这种山路上,骑马委实比坐车方便多了。
谢骊在马背上对他伸出手:“前头马车过不去,我带你一段。”
啊咦,还有这种待遇?沈瑢顿时忘记了屁股麻,乐颠颠地伸手:“这是往哪儿走啊?”
“后山。”谢骊轻轻一拽,把沈瑢稳稳放在自己身前,“前山都是香客,不必惊动。”
有皇家寺庙的名头加持,皇觉寺的香客那是绝对不愁的,普通人甚至不是逢年节或做公开大法事的时候,都没资格靠近,更不用说能进来上香的,非富即贵。
有这样的香客,还有皇家拨款,皇觉寺自然盖得气派非凡,即使从后山上去,沈瑢也远远就能看见那一排排大殿的琉璃顶,在清晨的阳光下闪闪发光。
寺内正在敲钟,钟声在山林间回荡,却奇异地不曾惊起一只飞鸟,反而给人一种祥和安定之感,甚至谢骊的马儿在山间走起来都更稳当了,脚步似乎还配合着钟声的节奏。
“皇觉寺的钟声还真能驱邪啊?”沈瑢不由自主地感叹了一声。
“皇觉寺的佛钟铸造之时,有三位大德禅师殉炉。”谢骊平平淡淡一句话,却有石破天惊的效果。
“三位禅师殉炉?”沈瑢险些从马鞍上跳起来,“真,真的?”
“五代之时……”谢骊缓缓道,“十国割据,中原大乱,有妖物趁机作乱,蛊惑人心,在幽州之地欲开黄泉之门……”
“黄泉之门?”沈瑢感觉自己像个复读机,但这听起来真的好不真实啊。
然而谢骊的声音在他头顶上响起来,混合着那一声声的钟响,有说不出的肃穆沉重,又让人根本无法质疑:“黄泉之门,血肉之地,其神名为九冥,以人之血肉为祭。其神之力,可令人血肉重生,不惧伤损。古之名将中,远如白起、项羽,近如安禄山、成吉思汗,皆有此神之力。”
沈瑢只觉得后背有点发冷,喃喃地说:“黄泉,黄泉是这样的吗?”这不是黄泉,是血泉才对吧?
“一将功成万骨枯。”谢骊淡淡地说,“哪一场战争不是踏着血肉过来的。只是妖物趁机作乱,又自不同。且被神力影响过深,亦要付出代价,白起坑杀降卒数十万,最终被秦昭襄王赐剑而死;项羽万人敌,也不过自刎乌江岸;安禄山于大唐盛世起兵叛乱,一度竟能攻陷长安,却死于亲子之手;成吉思汗铁骑横扫天下,终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