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室内看了一圈。这是个很古早的茅草屋,泥土地面,木制家具,一切都很简朴也很粗糙。正中放着一张木床,木床一侧是个箱笼,当作床头柜,床头柜旁的墙上挂着一些包袱,从包袱的缝隙里可以看出里面装的是干粮。
另一面墙上开着窗,窗前摆着半根削平了的木头当窄桌,上面放着一些瓦罐,桌旁有一张木制椅子。屋内家具不多,但都质朴干净,看上去收拾的很好。奇怪的是木床旁边放着一卷铺盖,也不知道给谁睡的。
一站起来,腹中出现了微微的饥饿感,姜燃径直坐在屋内唯一一张椅子上,思考自己要不要去做饭。
地上的雄性幼崽开始打滚,他满脸鼻涕眼泪,震惊的看着她,“你竟然坐我爹的椅子!你等着,我爹回来就收拾你。”
“闭嘴。”姜燃捡起一颗豆子弹了他脑瓜崩,弹得他撇嘴直哭。
原身是母亲,那就是大家长,一个家族的大家长坐张椅子有什么好叫的。
就在这时,一个雄性从外面走进来,他身材嗯高挑,应该有她从前那么高,面容也就是普通人模样,脸上带着愠怒,想必就是赵秀才。
赵秀才快步过去抱起地上的雄性,哄道:“大宝,大宝别哭,怎么了跟爹说说?”
又指责她,“你怎么当娘的,孩子哭了都不知道哄,大宝要是哭出个好歹来,我跟你算账!”
见姜燃无动于衷,不像从前他一大声就唯唯诺诺的模样,赵秀才心里来气,上前想给她一巴掌,被姜燃躲过,“这个点还不做饭呢,你等着饿死我们爷俩吗?”
“我早知道你不是什么好货,有爹生没爹养的玩意儿,就你还想入我们赵家族谱?我娶个癞蛤蟆也不娶你!”
姜燃拧起眉头,被爹养是什么很光荣的事情吗?
大宝在他怀里嚎,“爹,我不要这个女人!把她卖了,把她卖了买个新娘来,卖了她买肉吃!”
赵秀才洋洋得意道:“还不滚去做饭?不然我把你卖了,你可寻不到我这么好的人家了。”
姜燃有些头疼,是真的疼,她好像窥见了一些记忆碎片。原身的记忆粘稠、黑暗,就像是被强行按在水里的黑泥,此时咕噜咕噜从水底下冒出来,把她清净的脑海搅得一团糟。
她捂着头,靠在木桌上。
赵秀才见她仍不动,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他想一脚踹在姜燃腿上,姜燃猛地站起来,掀开赵秀才的腿把他掀倒在地。她犹不解气,在他大腿内侧狠狠踹了两脚,赵秀才嗷地一声叫出来。
好?他们那么对待原身,能叫好?
原身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赵大宝,竟然不跟她姓,名字也不许她取;产后寒冬腊月,还在休养期,赵秀才大半夜把她叫起来要吃青枣,原身只能摸黑去打青枣,被蜜蜂咬了,还不许她就医;原身生病痛得要死的时候,正值农忙,赵秀才好手好脚的成年雄性竟然不去收粮食,让原身跪在地里收;那赵大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小年纪,跟村人学了一堆骂娘的话,回来就学给原身听,原身劝阻,他还一边骂一边朝饭里吐口水。
赵大宝见到爹吃亏,一边叫一边骂:“贱人,敢打我爹!我要把你卖了!卖窑子里去,卖给别人生孩子!”
姜燃决定让这两个雄性知道什么是正义的铁拳。
她揪起赵大宝,高高扬手,抡圆了胳膊,给他来了两个大嘴巴子。
赵大宝哇的一声哭出来,“爹!”
“叫娘!”姜燃又是抡圆胳膊,只知其父不知其母是吧,她非打到他知道不可。她活这么多年,学了那么多年历史,没见过哪个时代只知爹不知娘的。
赵大宝两只脸都肿起来,瘪嘴不想喊。
“听见没,叫娘!”
“娘哇哇哇,爹呜呜呜,娘打我呜呜呜!”
赵秀才在旁边撕心裂肺地喊:“大宝,大宝!”
他瞪着姜燃,目眦欲裂,“他是你亲生儿子!你竟然这么打他,毒妇!毒妇!”
“那姜三娘还是他亲娘呢,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