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我是她,我在第一次被打的时候就会拿刀砍人,才不会给那男的砍我的机会。”
李锁儿静静望着楼下,轻轻道,“她说他们一家人都打她,你一个人,怎么打得过一家人呢?”
“笨!白天打不过,他们就不睡觉?实在不行不会下毒吗?”何岩白了李锁儿一眼,“大米洒点水放墙角,等变红了做饭给他们吃,或者挖点乌头泡酒给他们喝,再不济生木薯、刀豆、蓖麻、商陆不都可以用?”
李锁儿瞠目结舌。
何岩从她手中的盘子里拈出一块枣泥山药糕,含糊道:“还不错。”
“不过,”何岩板着脸,“你别以为你模仿我娘的手艺,我就不会生你的气,你之前骂我娘我还记着呢。”
李锁儿低头道歉,“那时我口无遮拦,我跟你道歉。”
“道歉免了,”何岩仍是板着脸,又拿了一块枣泥山药糕填进嘴里,“你记住,我娘没有跟人跑,以后不许再造她的谣!”
“好,”李锁儿柔声答应,把糕点又往何岩的方向推了推。
次日,众人听说黄嗣昌不知在何处被人揍了一顿,鼻青脸肿的,走路都瘸了好多天。
无人在意他。姜燃仍在捣药看病,赵言犀仍每日在写诉状,魏大姨仍跑到各个村镇去做调解员,何之简在给来看病的妇人做心理疏导,何岩照旧跟着江不驯一整天不见影子,李锁儿还在练习做糕点、缝针,王小芝依然在附近的客房中苦学写字背药方,林璋华还在继续征稿刊印《女报》,萧大姑还在工坊猪场来回忙碌……
*
“站住!”
坐在桌边的一个男人喝道,路过的年轻女孩闻声,顿时停住脚步不动了。
“你手里拿的什么?”
“这,”女孩把手中的淡黄色纸张往身后藏,“什么也没拿。”
“拿来!”中年男人直接上手扯出女孩身后的小报,回到方桌前坐下,方桌上还有三个男人在喝酒,“《女报》?这是什么玩意儿?”
“能是什么玩意儿,蛊惑人心的玩意儿,”刘光宗喝着酒,趴在桌前惆怅道,“就是那个慈萱堂搞的。去治病的妇人都会拿着一张《女报》回来,说什么上面有张巧嘴的故事啊,赵大小姐的故事啊,还有什么酿酒、炒菜的方子。”
他把酒碗在桌上顿了顿,声音高起来,“有什么用?你们说说,女人一天天的净关注这些炒菜、酿酒之类的小事,都不知道体谅男人!”
“慈萱堂是什么,都是妖言惑众,这《女报》也是妖言惑众!我媳妇看了《女报》,说什么赵大小姐说,有过两个女人的男人都脏,都不肯跟我睡觉了!我不过就是寂寞,跟村头寡妇有过那么两次而已,她凭什么嫌我脏?”
说着,刘光宗就要把手中的报纸撕掉。
旁边的女孩见状,立即上前来拦,“还给我!”
“小兔崽子,滚开!”刘光宗站起来,一下子把桥推倒在地,然后把手中的报纸撕了个粉碎。
桥扑到地上去捡,把碎片捧在手里,眼眶红了,“这是我要拿给我姨姨看的!她肚子痛好多年了,上面有药方,你为什么把它撕了?”
“老子愿意撕就撕,关你什么事?”
“我认得你,”刘光宗的族弟指着桥,大着舌头说,“你是赵家村那个桥吧,隔三岔五往我们刘家村跑,什么意思?你娘已经嫁出去了,就算病也得病死在赵家村,你天天往村里跑,丢不丢人啊?”
桥捧起碎片,小心翼翼装进随身的荷包里,好在她已经把第五期《女报》的内容给背下来了,就算没有报纸,她也能给二姨背出来按摩手法。
她抹了一把眼泪,狠狠看向几个坐在村头喝酒的男人,“你们等着,我找人来收拾你们。”
说完,她转身跑走了。何岩说过,山上那个江不驯可以实现她的任何愿望,只要她肯答应一个条件。
“嘁,小毛丫头,干巴巴的,没点看头。”刘族弟望着桥的背影点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