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去。”
特警指挥官回首,一字一句,目光坚定。
这个疯狂的举动,在所有特警看来无异于谋杀人质、断送前途。可是,他们的职责是服从上级,所以指挥官话音刚落,所有特警自觉以警戒姿势让出一条道来。
李安衾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毫无武器,然后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走出保护圈,走向那通往地狱平台的生锈铁梯。
铁梯的尽头,是废弃库顶的平台。李琼枝押着李促站在平台边缘,直升机内,小女孩被堵着嘴绑住双手,安静的乖小该泪水流了满脸。
李邺站在平台中央,像一尊冷漠的雕像,手中的步枪稳稳地指着正从梯口走上来的李安衾。
“好,识时务。”李邺的声音低沉而稳定。
下一秒,他将李安衾粗暴地拉到自己身前,用她的身体作为完美的肉盾。
“现在,劳驾送我们一程,亲爱的女儿。”
他推搡着李安衾,枪口死死顶住她的后腰,向平台后方边缘那架旋翼仍在缓缓转动的直升机退去。
李琼枝立刻拽起奄奄一息的李促跟上。
李安衾被枪口顶着,踉跄前行。她的目光扫过李琼枝。此刻,李琼枝押着李促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女人嘴唇抿得死白。
一个极其隐晦、几乎不可察觉的眼神在李安衾与李琼枝之间瞬间传递——那里面有无法言说的惨痛,有被胁迫的无奈,更有一丝决绝的微光。
李安衾的心猛地一跳。
“快!”李邺厉声催促,两人拽着人质,谨慎地退到直升机敞开的舱门边。
螺旋桨搅起的狂风抽打在脸上,很疼。
李琼枝先将失血过多、意识模糊的李促塞进后座,用束缚带固定。李邺则粗暴地将李安衾推上副驾驶位置,枪口始终不离她要害。
他最后登机,转身刹那,一颗子弹从远方破风而来,射向李邺暴露在头盔与护颈间隙下的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凭借年轻时在无数次实战中磨砺出的几乎已经融入天性的直觉,李邺猛地偏过头部。
子弹狠狠擦过防弹头盔,拉出一道刺目的火花,随即斜射入机舱内壁,深深嵌入金属中。巨大的冲击力让李邺头盔下的眉骨被擦破,鲜血瞬间染红了眉眼。
关于狙击手的存在,他并非未料到,但这远程射击精准度依然让他心头一颤。
他反应迅速,将已经推入舱内的亲生女儿拉出,死死挡在身前,让她的身体挡住一切可能的射击角度。
冰冷的枪口更深地抵进的后腰,几乎要刺穿衣物。
李安衾咬紧牙关,痛苦地阖目,这一刻她对身上属于身后绑匪的那份血缘的厌恶达到了极致。
“向直升机开火。避开人质。”
无线电中特警指挥官沉稳的声音点燃了沉寂的战场。
枪声如密集的鼓点瞬间响起,库顶边缘、下方掩体后、远处高楼的狙击点,特警们的火力如同狂风暴雨般泼向库顶平台和那架悬停的直升机。
李琼枝在李邺遇袭的瞬间就已做出反应。她迅速占据后座有利位置,冷静地操起步枪,隔着敞开的舱门,精准地朝着下方特警火力点进行压制射击。
这位在部队拿过无数射击类项目冠军的中校枪法极准,几发点射成功将两名试图靠近铁梯的特警暂时逼退。
“上来!”
李琼枝对着舱门外的李邺喊道。
李邺紧贴着李安衾,以她的身体为移动盾牌,一步步倒退向敞开的驾驶舱门。
李安衾被迫踉跄而行,脸色苍白如纸,
枪林弹雨中,李邺终于退到驾驶舱门边,他粗暴地将李安衾推进副驾驶座,自己也矮身钻了进去,反手用力拉上舱门。
几乎在舱门关闭的同时,数发子弹狠狠撞击在厚重的防弹玻璃的角部,留下蛛网般的裂痕和凹痕,但未能击穿。
“坐稳。”
李邺沉着冷静地喊了声,熟练地操作起直升机上的仪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