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为什么。
为他没有多提一次带她同行之事。
为他临走前那日让她在醉月楼久等了。
为他此次远行久未归来。
都不是。
残存的几分理智令萧昀祈不必细思就生出了趋近于事实的答案。
“无事,祖母,叨扰了。”
萧昀祈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句,拂袖离去。
午后夏日的微风拂在面上,浅淡的凉意根本吹不散全身的焦躁。
萧昀祈步履急促,木彦垂着头紧跟在他身后。
路过的下人一如往常向尊贵的男人行礼,不得任何回应,有人便忍不住抬眸看来。
一触即那冰冷的眸子,霎时怵得又低下头去。
萧昀祈压着一股怒火,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去云墨斋的这一路上他让自己接受了薛知盈是自己离开的这个事实。
之所以生气,是他从未想过她居然会离开。
离开萧府,离开他。
回去议亲?!
她莫不是忘了自己最初接近他时说的是什么话,他临走前她又是如何同他说的。
萧昀祈觉得这是个借口,至于她离开的真正缘由,他不愿去细想。
一旦细想,那股怒火就要压不住地冲上头。
但他并不慌乱。
他怎会因薛知盈背着他离开了萧府这种事慌乱。
她能跑到什么地方去,不就是在她的老家。
把她抓回来就行了。
至于是何缘由离开,待惩罚过后,再让她亲口同他说清楚。
萧昀祈冷脸踢开书房房门:“派人去一趟宁州把她带回来。”
木彦当即应声。
还未转身,又闻他快声补充:“半月内我要见到人。”
这有些难,木彦迟疑地抬了头。
宁州距京乘马车便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若是派人去寻,快马加鞭倒是能赶在半月内往返,但回来的路程还带着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这不是让人刚到地方又折腾,还不定能受得住这折腾。
萧昀祈也在这一瞬想到了这一点,脸色
顿时更难看了几分。
他绷着唇角不愿改口延长时间,事实上他连半月时间都觉得太长。
她还真是一如既往地胆大包天。
趁他不在擅作主张地离开萧府,口口声声说喜欢他,转头又要和别人议亲。
若再晚些时候将她带回来,他莫不是还要看她与人成婚怀里抱着孩子。
萧昀祈眉心突突一跳。
他意识到自己思绪在不受控制地想一些根本不成立的东西。
因为他现在完全无法掌控事态的发展。
不确定她离开的缘由,不确定她抵达宁州后在做什么,不确定自己的人是否能顺利将事情办成。
焦躁和恐慌蔓上心头,她曾多次在他面前认真说着不会与他成婚的话语回荡耳畔。
萧昀祈费了很大力气才将焦躁和恐慌压了下去,唇角生硬地扯出一抹冷淡的弧度。
一开始就是她先招惹他的,岂容她说离开就离开了。
没有他无法掌控的事情。
让她半月内再奔波回京城的惩罚倒是便宜她了。
骗他,离开他,还敢和别人议亲。
他要让她为自己的荒唐之举付出代价。
“不用派人去了,备马,我亲自去。”
*
薛知盈行在路上近一月的时间。
随着愈发远离京城,她心里本就不多的担忧也愈发消散开。
待到萧昀祈知道她离开一事,自是免不了惹他生怒引他记恨。
但就他们那点上不了台面的隐秘关系和萧昀祈一直若即若离的态度,怎也不至于令他大费周章再大老远向她讨要说法。
不过薛知盈为求完全的安心,往后是没有打算要留在宁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