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听得懵懵懂懂的,但也隐约察觉了些什么。
她忍不住问:“姑娘,您是打算要干什么大事吗?”
薛知盈从未将自己想要离开的想法告诉过春桃。
并非有意瞒着她,但以春桃的心智,很难理解其中的缘由。
不过最终总是要告诉她的。
薛知盈想带春桃一起离开。
春桃与她相伴多年,从最初她来到萧府时第一次见面,她怯生生地唤春桃一声姐姐,到后来随着年岁的增长,她长大了,春桃还如孩童一般,又成了她的妹妹。
在她心里,春桃早已是如家人一般的存在,她想让春桃往后也能陪在她身边,她也想继续陪着春桃,只是这事还得询问春桃自己的想法,她要等所有的准备都完善妥当后,再郑重向她道明此事。
薛知盈让春桃替她备了浴水,她稍加整理后便去沐浴洗净了这一身疲乏。
因着午后一觉睡到了傍晚,薛知盈此时毫不困乏。
她和春桃一起坐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木彦便是这个时候找来的。
春桃听闻动静就立即动身要出门去看看。
薛知盈忽的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将人拉了回来。
她在窗边果真瞧见木彦候在院门前的身影。
她吩咐春桃:“若是问起,便说我已经歇下了。”
春桃不解:“可是,姑娘不是还未歇下吗?”
同春桃交代事情总是得这样的。
薛知盈很耐心地又和她交代了几遍,春桃这才似懂非懂地走出了房门。
……
木彦在迎风院主屋门前敲了门。
“进来。”
木彦轻缓推开房门。
萧昀祈闻声回头看来,只见木彦一人,微皱了下眉。
木彦拱手禀报:“主子,属下将消息带去了静水院,但表姑娘已经歇下了。”
萧昀祈收回目光,似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实则,无论薛知盈如何交代,春桃于撒谎这事本就不擅长,木彦一眼就看穿了真相。
表姑娘没有歇下,却吩咐屋里的丫鬟这样回报,便是不想见主子的意思。
木彦未将此意全数传达,他只觉得任谁遇上这等委屈事,都是不想见罪魁祸首的。
罪魁祸首此时正信步走向桌前。
他略一抬手,木彦上前为他倒茶。
木彦原以为,按照过往,主子这会应是要再处理一阵公务才会歇下。
但萧昀祈坐于桌前,并未展开一旁的册子,只是姿态放松地坐着。
木彦猜不透他的主子此时究竟是放空思绪还是在思虑表姑娘的事。
直到过了好一会,萧昀祈慢条斯理饮下一口热茶,忽的道:“她的丫鬟可有说她回来后有何异样?”
木彦愣了一下,一时未答。
萧昀祈抬眸看来。
木彦低头答:“没有,只说表姑娘许是困乏了,回来后没多久就躺下歇息了。”
萧昀祈手指摩挲在杯沿,未再开口。
木彦忍不住试探着道:“主子,这已是第二次表姑娘出门在外被您单独留下了,或许也不只是困乏,也会有失落伤心之情。”
“所以呢,你认为我应该去哄她?”
不,您应该向表姑娘道歉。
木彦没敢将此说出口。
“属下只是认为明日您将离京,待到归来已是数日之后,若今日一事就此不了了之,或成心中一道隔阂。”
那该如何呢?
萧昀祈闻言沉默下来。
他对此并不认同。
是他询问她是否要同行在先,后才有她在雅间内等待许久,若她一开始就答应了,也就不会有之后要在他离开前见他一面而留在那里等待了。
且他也并未如第一次那般食言,直到公务尽了,他便是打算去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