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外门弟子马上也要被遣散,这就是你说的为了合欢宗好?”危月掐腰昂起如山峰一般的胸脯回敬道。
“好啦!你们不要再吵了,让少宗主送完宗主最后一程吧……”喜婆颤颤巍巍道,走上前用一点朱砂点在微茫的眉间,“前生今世了却,来世不做合欢。都忘了吧,孩子。”
宗门事宜如此错综复杂,微若愚的脑袋乱成一团,原来娘在的时候,所有的风雨都向她倾斜。
如今娘走了,风雨骤然落在她的身上,但是她却还没准备好。
合欢宗的弟子缓缓抬起放置微茫尸体的台子,微若愚这才大梦初醒一般,她扑上去死死的拽住那只惨白的手,泪水决堤,“娘,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如果自己不任性,娘是不是就不会死。
送丧的人群如一条白色的缎带行走在神脉山,最后停留在相思冢前,那是合欢宗的禁地只有微若愚可以进入。
微若愚看着眼前的鱼形锁孔错愕一瞬,她拆下盘在发间的簪子,漆黑如瀑般的黑发披散开,她对了锁孔和簪子。
原来娘早就已经做好为她牺牲的准备。
微若愚的身后是蔓延的火光,合欢宗执行火葬,喜婆说合欢宗的人今生不干净,唯有一把火烧了了却前尘今世,来生才能摆脱这样的命运,也唯有这样死后灵位才能进入到相思冢不污染这片圣地。
火光之中是娘亲惨白的脸,她不认同这个说法,她觉得娘是这个世界上最干净的人,她有着世界上最纯洁的灵魂。
火苗跳跃着迸溅出火花,犹如在燃烧着曾经的回忆,从出生的一个温暖怀抱到最后娘冰冷的尸体躺在她的怀中。
她对着火光磕了三个头。
喜婆施法将所有骨灰收进骨灰盒之中,递给微若愚,低声道,“不必太难过,在合欢宗,生是喜,死也是,由我来操办,往生也是一种解脱。”
微若愚点了点头,接过骨灰盒转身走向相思冢。
“相思冢一旦进入,你就是下一任宗主,为发挥炉鼎体质最大功效,你娘生前在祠堂祈求合欢宗祖先将你的情根抽离。”
微若愚愣了片刻,未尝情爱的她却要抽离情丝,如何不悲哀。
但随即她释然的笑了,罢了,反正这个世界也未曾有人真的爱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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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石门逐渐关闭,温度瞬间降至冰点,两侧猩红的火苗在空中跳跃,与想象中的不一样,相思冢里面很干净,布置的如普通祠堂一般,白幔,白烛,白花,静静摆放的三行灵位,上面的字伴随烛光跳动,仿佛与人倾诉。
贡台上空空如也只有一个香炉,里面插满燃尽的香尾。
她拿起桌边摆落满灰的三只香点燃插入香炉之中,袅袅升起的烟是青紫色的,她逐渐有些乏力。
将娘亲的灵位和骨灰放到了右下角的空位上,回身跪在了圆形小垫上。
悲伤、愤怒、绝望、无助的情绪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受到挤压,微若愚死死的咬住嘴唇,直到血腥味布满她的口腔,她终于放声大哭。
“如果不是我固执愚蠢娘就不会死!都是我的错!我那样伤害她,她却还是以命护我,该死的是我啊!呜呜呜呜……”
相思冢内回荡着她的哭声,经久不息。
哭累了,微若愚瑟缩在小垫子上一抽一抽的擦着不知道是眼泪还是鼻涕的东西,四下无纸,她拉起自己的衣角囫囵的擦了一把脸。
接着身旁递来一张纸,她接过使劲擤了擤鼻涕。
?
这相思冢里哪里来的人?难不成是……鬼?
她战战兢兢的看向身侧,打一个响指点燃指尖,阴影之中一张惨白的脸浮现出来。
恐惧如鲠在喉之时她却听闻一句温声,“少宫主,是我。”
“慕昭你怎么在这?”微若愚惊道,“这里不是合欢宗禁地弟子禁止入内吗?”
慕昭垂下长长的睫毛,又倏然抬起一双眼,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危月长老遣散了所